霍少弦点点头,然后坐进去。
荣浅鼻子泛酸,霍少弦等了半晌,行,脾气还是拗。
他推开车门下来,荣浅心里一松,嘴上还是说道,“霍少弦,谁让你来的,以后都不要你来这。”
霍少弦拍上车门,几步走到荣浅跟前,不怪她,是他愿意将她宠成这样的,“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荣姨说想我了,还想你和伯父。”
荣浅眼泪藏不住,一下往外涌,“霍少弦,我讨厌你!”
他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把荣浅禁锢住,“讨厌就讨厌吧,我爱你就行了。”
她嘴角抿起个圈,一把笑意逐渐漾开。
何暮彻底恢复过来后,执意要请荣浅和厉景呈吃饭。
没想到,厉景呈竟同意了。
何暮家境一般,请的也是小饭店,包厢里放着一张很小的桌子,由于服务员人手不够,她只能到柜台去点菜。
荣浅跟霍少弦发条短信,她情愿对着手机也不想和厉景呈多接触。
厉景呈衔着根烟,眼睛在她没看见时眯起危险的光,“还记得一年前,你说过的那件事吗?”
荣浅冷下脸,握住手机的手指禁不住有了抖意。“我骗你的。”
厉景呈胸腔内溢出笑来,“那如果这事是真的,霍少弦在不在乎?”
“不在乎。”她说得毫无底气。
“你被人糟蹋过的事实,是扎在你和霍少弦之间最深的刺,他只要亲近你一分,那根混在他血肉内的刺就会深入一分,除非,你们一辈子有名无实。”
“你胡说!”荣浅禁不住他的几句话,“我们青梅竹马,他爱我,肯定不在乎。”
“这是你不了解男人,”厉景呈再下一把猛药,“只有爱了,才会形成刺,爱的越久,刺得越深。”
荣浅脸色煞白,想到霍少弦一次次地把持住,她也意识到过,但不愿接受,也就总是刻意去逃避。
“我不信。”
“为什么不试试?”
“你这样做得目的是什么?”荣浅一字一顿道。
厉景呈嘴角抿出个烟圈,“为你好。”
“呸。”
何暮推门进来,“浅浅,你又说脏话。”
荣浅拿起包站起来,“木子,我临时有事,不吃饭了。”
何暮抓住她的手,“别啊,这都要上菜了,怎么回事?”
“私事,真对不起。”荣浅逃也似地飞奔出饭店,深吸一口气,胸腔内还是被一双有力的手在猛烈撕扯。
霍少弦应酬完走出酒店,助理过去取车,他抓松领带,迎风而立,方才陪着他的女人在老总授意下接近,“霍少。”
霍少弦垂眸,睨视的角度带出风流之气,“沈小姐还没走?”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让您送我一程?”
男人单手插在兜内,唇色绯然,“行啊。”
沈小姐搂住他的手臂,“别走了,就在这家酒店吧。”
这种事,霍少弦经历得就跟家常便饭似的,却还是装作听不懂,“什么意思?”
女人轻咬嘴角,嗓音压低,“霍少,我是干净的。”
他似乎被人迎头一击,霍少弦俊美的五官在霓虹灯下愈渐扭曲,周身的闲散被暴戾所取代,沈小姐吓得收回手,“难道,你不喜欢完整的?”
“滚!”男人一声怒喝,眸子内掀起腥风血雨。
助理将车开到跟前,霍少弦打开车门后二话不说坐进去。
车子开回他所住的别墅,大门缓缓打开,就在即将进入时,霍少弦看到抹人影蹲在一旁的树荫内。
他下车细看,“浅小二?”
荣浅抬起头,霍少弦将她拉起身,“怎么没进去?”
“我在等你。”
“不是有钥匙吗?”
助理下来,刚要开口,荣浅踮起脚抱住霍少弦的脖子,“我们在一起吧,就今晚。”
年轻的男助理脸都红了,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大胆?
霍少弦示意他把车开进车库。
他拉起荣浅的手往里走,开门进去,还未来得及换鞋,荣浅就重新抱住霍少弦,她14岁的时候,霍少弦就教会她怎么接吻了。
霍少弦抱住她的双手收紧,两人穿过门厅,直到腿压着沙发边沿,人往下栽。
荣浅迫切地想要证明,她枕在脑后的长发铺开,面色嫣然……
几不可闻的嘤咛声传到霍少弦耳朵里,他手掌停住,没了下一步动作。
荣浅双手搂住他结实的背部,“为什么停下来?”
霍少弦看着她的样子,这一幕,同多年前的那晚出奇的相似。
“你还太小。”
荣浅红了眼眶,“我20了。”
霍少弦修长手指拨开她贴在颈间的长发,他尽量将语气控制的和平时一般,“20就不小了?”
“霍少弦!”不料,荣浅却扯开嗓门道,“你别忘记,早在几年前我就被人糟蹋了,难道那时候我就不小吗?”
说完这句话,眼泪夺眶而出。
霍少弦目光寒悚,“荣浅,你给我闭嘴!”
他从来没有跟她这样凶过,荣浅哽咽着,她坐起身,“那时候我就不小了吗?霍少弦,我们要怎么办,我一直不提是因为害怕,我们究竟要怎样继续下去?还能继续吗?我知道你放不开,当年遇上这种事的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霍少弦伸手把她拉过来。
荣浅抡起拳头捶他,他将她抱得不能再动。
他更用力地抱紧了她,“听我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再想了。”
“过不了的,”荣浅恸哭,“那是我们说好留给彼此的……”
霍少弦抱紧荣浅,两个人挤在沙发内,荣浅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现在知道了,不是我走不出,而是你一直困在我被伤害的那晚出不来。”
他们的体温温暖彼此,霍少弦一身清冷,眼里沉潜着令人动容的悲伤。
他何曾不想拥着荣浅度过个个夜晚?
如果,是他突然爱上的女人遭遇了这样的事,他可以说我陪你度过,我不在乎。
可荣浅不一样,等待的十几年,捧在心上的十几年……
她痛。
他比她更痛。
那是他肉里的钉,已经同他的血脉长在了一起,开出锈迹斑斑的伤疤。
过了个把小时后,霍少弦将哭睡过去的荣浅小心翼翼抱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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