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搂向荣浅的腰,她呼吸一紧,身体和心都没了排斥的力气,她不知道厉景呈怎么能做到这样。
她都说颂颂不是他孩子,是她和别人生的了,可他只是看了眼她脖子里的伤,就又来心疼她。
荣浅想,如果换成是她,她就做不到这样。
她变得越来越了解厉景呈。
男人的手指挑起她的项链,视线微落,再次看到时,仍然避免不了心悸,他喉间轻滚,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荣浅手指按住,“别看了。”
“荣浅,你以为你说得那些鬼话我会相信吗?在外面受了伤,为什么不知道回来?”
听到这样的语气,荣浅心蓦然有些软,“我只是回不来。”
“怎么回不来,你给我个电话,我就能去接你。”
荣浅抬下眼帘,朝他看眼,“我走得那么决绝,你怎么还能来接我。”
厉景呈半晌不语,荣浅似乎也是受到了什么触动,才会这样心平气和地跟他讲话。
男人薄唇轻启,“不管你走到哪,是你自己要走得还是被人赶走的,你不用打电话,你招招手,给我个眼神,我就会去接你了。”
厉景呈还是没办法,他算是栽荣浅身上了,他暂时忘掉颂颂和荣浅的关系,眼里只看到她吃过的苦,男人手指拉开那条项链,脸埋入她颈间后,亲吻着那条细细的疤痕。
荣浅浑身怔住,昔日的那种疼痛被再度勾起来,厉景呈双手紧紧拥住她不松开。
他手指抚着她的颈间,他放任她三年在外,不闻不问,其实荣浅刚去的时候,厉景呈就忍不住了,他迫切地想知道她的行踪,但看着小米糍没日没夜地哭,厉景呈又狠了狠心。
往后,他只要管不住自己的时候,就看看女儿,小米糍一天天长大,身边妈妈这个角色却永远是空缺的,荣浅没有回来过,哪怕很想很想,回来看一眼都没有。
她这样硬心肠,厉景呈就也迫着自己不去关心她的行踪,现在想想,他哪怕中间让人去打探一次,兴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厉景呈退开身,荣浅将颈间的项链整了整,保姆在屋里听到动静,将门打开下,却看到两个人不声不响杵在外面。
荣浅看了看厉景呈,转身进了屋,他也老实不客气,就这么跟进去了。
保姆去了趟楼下,荣浅放颂颂在边上玩。
“有些事,你非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荣浅握着水杯,“第一年,我在外公那里过得很好,衣食无忧,外公年龄大了,他是老来才有我妈妈这个女儿,后来,外婆和妈妈都过世了。妈妈死后,外公性格孤僻,他自己都说,他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说一句家庭幸福的话,渐渐的,家里那些老亲也就都不来往了,他一把年纪了,凡事不可能亲力亲为。在我妈妈去世后不久,公司来了个人叫李重浩,外公说他为人踏实能干,且业务水平相当好,他一步步从基层做起,最后做上公司高管,我外公非常赏识他,还认他做了干儿子。”
“那个人,也就是公司现在的董事长。”
荣浅点点头,“我刚去的那年,总在家里见到他,他对外公很好,尽管不住在一起,可每周都会来给外公说说公司的事,还陪我们吃饭……”
厉景呈想到外公那张精明却掩不住苍老的脸,谁能防着身边人那一下重击呢?
“直到有天,”荣浅回忆起两年前的事,还是禁不住伤心欲绝,“我到了家,佣人告知外公被送去医院急救,等我赶到时,李重浩守在急救室外,后来外公没有被抢救回来,医生说他脑梗发作,又没好好吃药,其实外公一向很注重作息,药更是每顿都不落下……”
公司顺理成章成了李重浩的,而作为外公唯一的继承人,荣浅却只拿到为数不多的钱,再往后,就是她失踪的事了。
“那孩子呢?”厉景呈问道。
荣浅握紧手指,“我外公死后不久,我被人挟持过,那人救了我,所以……”
“你被挟持,跟李重浩有关系吗?”
荣浅看眼边上的颂颂,她似乎不想提到这个话题,“不知道,我不想去回忆起。”
“荣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厉景呈冷不丁这么一句,荣浅有些措手不及,“我说得都是实话。”
“我不信,你的意思是别人救了你,你就给他生孩子,你是这种人吗?”
荣浅极力掩饰,“我说过,人是会变得。”
“那你在我这怎么一点都没变?该不正眼瞧我的时候,绝对不多给我一个眼神,你说外公出事是一年后,颂颂两岁,也就是说,你被对方救了立马就给人生孩子,都不带谈情说爱的,荣浅,你就这么随便?”
她被厉景呈的连番发问给堵住了嘴,她知道厉景呈背地里肯定会让人去查,她只想着别让他继续了,所以适当地跟他透漏些实话,却不想着了这老狐狸的道,前后时间一掐算,荣浅脸色都变了。“我早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
“我现在都怀疑,颂颂是不是你亲生的。”
荣浅手里的杯子扬起,差点将水泼过去,厉景呈手掌挡住脸,“我只说怀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厉景呈,你走。”她垂下头,想转移开话题,“我们都成两条平行线了,况且,你不是要跟盛书兰订婚了吗?你的好日子才开始。”
“那你说我订婚,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荣浅盯着手里的杯子,“关我什么事?”
“我要娶了盛书兰的话,小米糍就有个后妈了。”
荣浅眉眼一动,声音也变得很轻,“这三年间,本来就是盛书兰在悉心照顾小米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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