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不敢再吱声,景微马上对蒋欣递了一计眼色,“欣儿,给向晚道歉!”
事情最后在蒋欣说了声对不起后,向晚收了声。
廖雪的手机响了起来出去接起,过了一阵,又把江睿叫出了办公室。
景微让向晚先回人事部上班,向晚便和曾美桂一同离开。景微见二人走后,披头盖脸就骂了蒋欣一顿:“你几斤几两敢跟江睿叫板?啊?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谁不好惹,你去惹江睿的女人?江睿这些年传过什么绯闻?承认过谁?你嫉妒向晚做什么?啊?向晚根本不可能和凌绍阳再在一起,你有什么好不舒服的?已经是你的错了,你居然不承认,你想用钱砸向晚,你也看清楚向晚的背后是谁?蒋家还有景家,谁敢跟江家做对?”
“那你当初还说对付凌家!凌家比江家差不了多少。”蒋欣自信的说。
“凌家?我当初说要联手蒋家对付凌家那是因为凌家本来对我们有愧,凌家是排在江家之后,可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名次中间要差多少分数?凌家想要超越江家,那是不可能的事,无论是商还是政!你懂吗?”
景微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向晚本来就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那架式分明就是要蒋欣道个歉,江睿也是不想把这个事情闹大,不然这么大的事,第二天消息肯定满天飞了,蒋欣居然不懂,非要逞个口舌之快。
“你在这里给我好好反思!”
景微出了门,把蒋欣锁在办公室里。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打开,这让她有些不高兴,景明虽是大公司,但她不喜欢看到员工浪费,大夏天的开着中央空调,门去敞着,踩着薄薄的地毯过去,准备把门关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她感觉到那边有人。
好吧,应该是她的员工,有些事,她还得说说的,正好今天心情不好,逮一个训一个,训一个罚一个,谁叫他们撞枪口上了呢。轻步过去,省得等会逃窜了,抓不到人扣钱。
廖雪问,“江睿,这事情你怎么看?”
江睿沉默一阵,“这事情先别让向晚知道了。”
“可她迟早得知道,我以为早知道比晚知道好。你看看现在曾美桂对向晚的态度,曾美桂肯定知道向晚不是她的孩子,我简直想把蒋欣的头发弄几根去做DNA,这么维护蒋欣,难不成当年蒋欣跟向晚真是对调抱错了?”廖雪越说越生气,可不是要生气嘛,向晚这女孩老首长虽是不喜欢,那也是有原因,可人品不错。
那蒋欣是个什么变得那么嚣张?说话也够难听的,也不看看向晚背后的男人是谁,什么都敢说。
“我知道,事情没有肯定之前,总不能乱说,而且向晚不一定接受得了,这事情你还是得帮我查,向晚当年出生的时候,那些医生护士什么的,我觉得这事情很不对啊,曾美桂若早知道向晚不是她的孩子,不像啊。”江睿扶了扶额,曾美桂以前对向晚真是捧到心尖上的疼的,从不忍苛责,偶尔一两句重话说出来也是做做样子,从来没有像遇到蒋欣的事情这么坚决的训斥过。
“那要不要我想个办法弄点蒋欣的东西去给她和曾美桂验个DNA?”
景微头有些发晕,几乎是站不稳,脚下一崴,弄出了声响,廖雪和江睿反应迅速的打开门,抓了个现形,江睿吃惊,“景董?你,怎么在这里?”
后悔自己口无遮栏的在这里说了这么久,景微全都听了去?这可怎么办?
景微没有注意到江睿和她说话,脑子里的片段是初遇曾美桂,聊天,笑,说孩子,对了,说孩子,说孩子从床上摔下去,摔到了头,还有什么?
曾美桂好象问了她,摔到了头怎么会没有印子?然后心情好象很不好,很恍惚,走了,再见的时候,她站在蒋家樟雅苑的别墅外面,好象哭了似的。
景微颤颤的呼了口气,她不太相信这些,曾美桂以前极爱向晚?可现在维护蒋欣?
景微猛的抬起头,“你们查了些什么?”
江睿眸子里精光慢慢聚着,想来知道的人多一个也不是坏事,“查到了当年你离开江州的那几个月,曾美桂同房待产有一个姓景的女士,那位女士离开青州后,你也回到了江州,后来蒋岩柏给爱女办了满月酒。”
景微吁气的时候有些稳不住,曾美桂是不是跟江睿说过什么?“还有呢?”
廖雪上前,浅笑,“景董,还有什么,我们会一步步查下去,查得清清楚楚。”
景微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还是如此**裸的,江睿如果真要往这里面查,会不会查到蒋岩松身上去?如果说蒋欣是她的女儿,放在蒋家寄养也无所谓,就算说是蒋岩柏也无所谓,千万不能查到是蒋岩松的。
双拳一握,“拿我的DNA去跟向晚比对。”
她就不信曾美桂会无缘无故往樟雅苑跑,哭?看着梓雅苑哭吗?向晚明明要打的是蒋欣,曾美桂却拦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可这件事客观一点分析,向晚要打一巴掌,于情于理,都是对的,如果是蒋欣受了这样的罪,她是万万做不到曾美桂这般大度。
既然江睿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把DNA比对好了,反正都已经查到她头上了,认定了当年去青州生孩子的是她,她也躲不了,与其弄得人人皆知,不如这样私下言和。
这件事情关系到向晚,江睿不会乱说,若是到时候查的范围大了,就不敢保证了。
当然,她更希望和向晚没有关系,因为蒋欣是她爱了二十一年的女儿,但曾美桂的失常反应,让她不安。她只是要肯定她的DNA跟向晚的是不同的。
“我有个要求。”
江睿和廖雪互视一眼,眸中闪过惊喜,廖雪急道:“你说。”
“这件事,我不想别人知道。”
“我们懂。”廖雪应道。
景微却担忧的看了一眼江睿,江睿缓缓点头,“景董愿意配合是最好的,我们都不希望这件事扩散出去。”
景微这才松了紧蹙的秀眉,轻吁一口气,伸手拔下几根头发,并察看了发根都在才交给廖雪。
两天后正好星期六,可景明的总裁办公室似乎还在加班。
景微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江睿坐在景微对面,看着推到景微面前的DNA报告单,“景董,这事情,你怎么看?”
景微坐不稳,头发晕。讷讷道,“会不会出错?”
江睿道,“要不然抽个血再比对一次,兴许准确率高一点?”
景微抬头,一双漂亮眼睛有些失去神采,“不用。”
江睿一直没说话,静静的给景微一些时间考虑,他倒是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这些都是他假想的结果。
目前,他不担心景微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接受得了接受不了都得接受。
他最担心的是向晚,可若是不说,蒋欣下次再做什么事要伤害向晚,曾美桂也如此偏袒的话,向晚怕是要伤得更重,如果知道蒋欣是曾美桂的亲生女儿,兴许还能表示一些无可奈何的理解,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江睿能想到的办法是必须让蒋欣认清现实,她所有的一切,本该是向晚的,向晚代她受过这么多年的罪,她应该心存感激,而不是处处刁难。
也难怪曾美桂明知真相却不肯说出来,蒋欣若是回到她身边,还有什么?
向晚受伤后,一直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正好星期六,吃过午饭,曾美桂陪同向晚一同去医院,廖雪一定要送向晚,她说她是江睿的秘书,江睿说过,这段时间得跟紧些。
向晚便没再拒绝。
停车场停好车,打开车门,看到了从医院里出来的蒋欣,蒋欣看向晚的眼神犹为怨毒,像有着很深的深仇大恨一般。
向晚还未回过神来,蒋欣已经冲过来对着要去踢打向晚,廖雪一个闪身站在向晚身前制住了蒋欣,眸色阴沉带着戾气,“蒋欣,别给脸不要脸,一次两次的这么过份,小心我收拾你!”说完用力一推,蒋欣被推在地上,爬不起来,脸上苍白,很是虚弱。
蒋欣坐在地上哭泣,一个劲的骂向晚:“都是你,都是你个祸害,你怎么不去死啊,啊,你怎么不去死啊!”
曾美桂一见蒋欣那样子就心疼得不了,忙过去扶她,“欣儿,你起来,起来啊,地上凉。”
向晚被蒋欣骂了又见母样这样子,心里堵得难受,“蒋欣,要死也是你死,凭什么是我死?”
蒋欣站起来,指着向晚的鼻子,泣道,“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孩子的爸爸就不会不要我,都是你,都是你。”。
“你做了人流?”向晚一惊,这才发现蒋欣的脸色一直不大对劲,可是一个孩子要得来多么不易,多可惜。
“怎么?你高兴了?”蒋欣抽着鼻子。
向晚觉得蒋欣不可理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高兴又怎么样,不高兴又怎么样?你打了胎,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你这个狐狸精勾了绍阳的魂,我的孩子根本不用打掉!”
曾美桂一听,这孩子是做了人流?,刚做了手术还被推在地上这是作的什么孽?心疼得一抽一抽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赶紧从包里把纸巾了出来给蒋欣擦眼泪,蒋欣一把打掉,斥了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向晚越听蒋欣的话越气,越看母亲对蒋欣的态度越气,便回斥了蒋欣,“你有本事也变个狐狸精,你有本事不打掉生下来啊,拿孩子去威胁凌绍阳娶你啊,你不是厉害吗?凌绍阳你可以下药弄上床,弄个结婚证怎么这么难?孩子是你自己打掉的,你来怪我,是我叫你去打的吗?我看你是个神经病,活该凌绍阳不要你!”
曾美桂脸色一变:“向晚,你够了!”
廖雪自从决定帮了江睿和向晚开始就一直同情向晚,这时候知道向晚的生世后,更是觉得窝火,若不是江睿不准她说,她得马上要这个蒋欣好看,于是咬着牙,阴阳怪气的语气中带着点刻薄,“曾阿姨,你这么心疼蒋欣,不如认来做个干女儿好了,向晚这种乖乖女似乎不太合阿姨的意啊。”
曾美桂神色一变,“廖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觉得吧,向晚这种乖乖的女孩子估计是不大讨喜,曾阿姨似乎跟蒋欣母女缘重些啊。只是人家蒋小姐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似乎看不上咱们穷家小户啊。”
廖雪说完,眼神是那种让人看不清就里的复杂,嘴角的笑有点奸诈,这种感觉让曾美桂无比心虚。
曾美桂让自己定了定气,“蒋欣现在做了手术,你又何必这么对她?这孩子还小,不懂事,何必计较这么多。”
本来是有人看病,有人出院,最后变成了闹剧,围了很多人,江睿是从直播里看到的,是值班的经理到景微办公室里说蒋小姐跟人在医院门口打起来了。
网上直播。
江睿看了一眼,立即起身离开。
景微追了过去。
待到了医院,蒋欣被景微弄走,江睿把其他人都弄上车后,廖雪开车,江睿什么也没说。虽然离开了景微的办公室,但他一直用手机在看,那场面真是不小。
还需要解释什么,曾美桂一如继往的要帮蒋欣。
向晚显然不高兴。
连廖雪也不高兴。
“向向,检查的事,明天去吧,今天心情不好,影响数据。”江睿坐在副驾驶室,侧过身对着后面的向晚说。
向晚点头,兴致缺缺道,“嗯,也不在乎一两天。”
车里的气氛很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觉得不对盘,向晚只是盯着前方的座椅后背,突然道,“妈妈,你为什么会对蒋欣这么好?她是你什么人?”
江睿心里明显一震。
曾美桂不自觉的手颤了起来,向晚慢慢转过脸,静静的看着曾美桂,“妈妈,你告诉我,蒋欣是你什么人?以至于,你情愿伤害我,也要护着她?”
曾美桂搪塞道,“我一直跟你说,做人做……”
向晚打断,“做人做事不要太绝不是吗?妈妈,你看看哪次是我做得绝?我甚至一直忍着没有找她麻烦,你也看见了,几次都是你亲眼看见的,哪次不是她先挑事?哪次不是她先惹我?是不是如果她要打我,你也要拉着我不准我还手?”
曾美桂被向晚质问得心慌意乱,她做得真有这么明显吗?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可是心虚该如何掩饰?愤怒吗?“向晚!”
向晚握着拳,刚才蒋欣几次要冲过来打她,都是廖雪挡在她前面,她不是不想还手,就是想看看妈妈的态度,可是妈妈就差来捉着她的手了,是不是想让她被蒋欣打?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她从未这样失落过,即便那时候跟江睿分手了,她觉得妈妈也未曾对她有过什么不满,哪怕她成了累赘,房子是妈妈找的,刚开始工作挣的钱还不如妈妈当家教挣得多,妈妈也从未嫌弃过她。
好象这才没过多久,什么都变了似的。
想相宣泄心里的不满,“妈妈,大度不是这样的,善良也不是这样的,难道我这次死在郊外,你也不管蒋欣做的事情是不是过份吗?”
曾美桂紧张道,“你怎么这样对妈妈说话?那你打算怎么对她?找个畜生把她弄到郊外糟蹋她,开车撞她吗?向晚,蒋欣这样做都是因为迈过凌绍阳那个坎,那孩子还小,心眼并不坏。”
江睿和廖雪两个知情的人什么也不说,跟看戏的似的。
“好了好了,妈妈,我不跟你争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希望我下次出街的时候不要那么倒霉再碰到蒋欣,否则凌绍阳一辈子不要她,她一辈子都会记恨我,这次是跑出来又踢又抓的,下次指不定带把刀出来杀了我。到时候你就不用再为她说话了,反正我也听不到了。”
向晚负气的把头扭在一边,她是有些冲动说出这些话,可是她心里那种失落的感觉让她很揪郁,就好象被妈妈遗弃了一样,仿佛她和蒋欣是两姐妹,可是妈妈偏心,不分青红皂白的偏心。她只是想要公平一点。
更何况这还是她的亲妈妈。
她是有气的。
江睿看着向晚那副受气的模样,俊眉深蹙,便随口道,“阿姨,有些事,我看您还是别瞒着向向了,她迟早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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