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过来闻了一下,也是大惑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上这么快就没有酒味了。
不过乘警也没有难为我,叮嘱我二叔一定要看好我,不要让我再闹事了,然后就离开了。
跟着二叔和吴一手回到我们的铺位,通过他们的讲述我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他们两个也是因为喝了点酒,上了铺以后很快就睡了,睡梦之中,听到从厕所那边传来“呯呯”的声响,整个车厢的人都被惊醒了。
二叔和吴一手下了铺位,才发现我不见了,知道厕所里面的是我。
我把自己梦中看到的情形告诉了二叔,还给他看了我额头上的那个黑色唇印,二叔和吴一手的神色同时一凛。
“役鬼术!这个车上一定有修习养鬼道的邪道中人!”
二叔冷声道。
役鬼术,养鬼道,那是什么东西?我问二叔。
二叔告诉我,有一些邪魔外道中人,会通过秘术,豢养小鬼,奴役小鬼给他们做事。
我并不是真的做梦了,而是被鬼上了身。
可是他也不知道最后关头那个小鬼会离开,当时他和吴一手都在厕所外面,根本不可能有人帮我。
吴一手却是有些担忧地道:“二叔,石墨虽然并没有被小鬼把三魂七魄拘走,可是他额头上的这个唇印,就是小鬼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只怕对方还会来找他。”
二叔冷冷地道:“对方既然能在车上下手,应该也在车上,放心吧,他一定也会去洛阳的,我们会有见面的机会!”
第一次出远门,就差点丢了命,我的心里本来十分害怕,可是看到二叔镇定的样子,我也觉得有了依靠。
现在是深夜,为了不影响其他乘客的休息,我们没有再多谈,各自上铺躺下了。
躺在铺位上,我根本不敢合眼,生怕自己一睡过去,再做那样的噩梦。
如果再被小鬼上了身,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从梦中醒了。
小蛟再次从我的怀里钻出来,趴在我的脸侧,伸出自己软软的舌头,在我额头上的那个黑色唇印上轻轻****着。
我的心里忽然一动,在梦中我似乎感觉小蛟吸我鼻中呼出的气息,是不是它把我体内的酒气给吸走了?
我已经有种预感,这次跟二叔去洛阳,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一段永远也难以忘记的记忆。
虽然努力保持清醒,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人拍醒了,车厢里还是漆黑一片,正要开口问是谁,听到二叔轻声对我道:“别说话,跟我来。”
跟着二叔来到车厢连接处,借着顶上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二叔双眼里是兴奋的光芒:“你把小蛟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把小蛟从胸前拿了出来,小家伙扭动着身体,似乎十分不情愿。
二叔接过小蛟的时候顺势看了一眼我的额头,惊道:“嗯?那个黑唇印竟然消失了?”
我拿出手顶来一看,额头上的黑唇印果然不见了。
“二叔,吴一手不是说那是对方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这是不是说明对方已经不准备对付我了?”
我又不是二叔和吴一手这样的高手,如果被一个养鬼的人给惦记上了,我还是很害怕的。
毕竟二叔和吴一手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我身边,就像刚才,二叔就睡在我的上铺,我还不是被鬼上了身,弄到厕所里,差点就小命给丢了。
“呵呵,哪有那么简单?不过那个小鬼最多也就是一等小鬼而已,不足为虑,根本不可能伤害死你的。”
一等小鬼是什么鬼?
二叔告诉我,人死以后所化的鬼,大部分去了幽冥界转生投胎了。
只有一些怨念极深的鬼,因为恩怨未了,才会流连在人间。
这些鬼,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等,一等小鬼是其中实力最低的。
比小鬼实力更强的是鬼兵,鬼兵之上是鬼将,鬼将之上是鬼五。
既然一等小鬼不能伤害到我,那我为什么还被它给弄到了厕所里,而且差点把我的三魂七魄给弄走了?
二叔轻轻摸着手里的小蛟,叹道:“如果不是这个小蛟,今天晚上你就危险了。你问我为什么在化蛟的时候,没有出现地面陷落的情形,你还记得我原来说过一句话吗?孙卯从风水上看出来,只要他能把化蛟的时候推迟二十年,就会有一个能担得住那个风水的人出生。你以为小蛟和你这么亲近是偶然的吗?石墨,你就是那个人!”
二叔告诉我,在梦中,那个鬼要吸走我的三魂七魄的时候,一定是小蛟把小鬼给吓走了,或者吞食了。我身上的酒气,还有额头上的鬼唇印,都是小蛟弄没的。
说完,二叔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递给我,让我从明天开始,就按照上面的内容修炼。
这是一本有些破旧的线装书,画面上有三个毛笔隶书大字:“阴阳诀”。
二叔神情严肃地对我道:“你练了阴阳诀,从此就是阴阳门的第五代弟子了。阴阳门,是清末宫里的一个大太监所创,取天地全一,阴阳交泰之一。本门虽然名为阴阳门,其实门中要义却是脱胎于道家学说,据祖师说,阴阳诀练到极至,可以上通天界,下达幽冥,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达到那一步。说到底,其实我们阴阳门弟子就是替人祛邪捉鬼,安宅保命。”
好吧,说了半天我以为多厉害,其实也就是个跳大神的角色而已。
不过二叔提到的创门祖师身份,却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二叔,阴阳门弟子,都是太监吗?”
二叔叹了口气道:“创门祖师本身是太监,不过后代的几个祖师,都是天阉,也就是你我这样的人。”
我猛地把阴阳诀塞进了二叔的怀里:“我不学!我不要做太监!”
二叔神色黯然,我的话刺痛了他,可是他还是温言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刘婷,难道我以前就没有喜欢的人吗?这个身份,让我痛苦了半辈子,我也不想我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这些年我一直想找办法破解那个风水师留下的诅咒,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破掉。你放心吧,只要二叔我活着一天,就会一直努力的。”
此时的二叔,不再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人,只是一个身有残疾的可怜人。
我也知道二叔说的没错,命运既然已经注定,我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
我默默地接过了二叔手里的阴阳诀,转身走回到自己的铺位。
第二天早晨,火车到了洛阳,我们走出车站,我一眼便看到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手里举着“接石大师”的牌子,问二叔是不是接他的,二叔点了点头,向年轻人走去。
来接我们的,是一辆奔驰商务车。
我们三人在后面对面而坐,两排座位中间还有一个小桌子,吴一手羡慕地道:“这辆车子,最起码也要一百多万吧?看来我们的客户是个大老板呀。”
西装青年坐在副驾驶座上,开车的是一个光头壮汉,貌似是个保镖。
西装青年接口道:“我们老板姓胡,是洛阳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资产过亿,在洛阳提起胡老板来,可以说没有人不知道。老板只有一个女儿,一向视为掌上明珠,可是前些日子小姐突然生病了,有人向老板推荐石大师。不瞒石大师你说,在你之前,已经有三个大师去看过小姐了,不但没有治好小姐的病,他们自己还中了邪,所以请石大师多用心一些。”
二叔又不是医生,西装青年说小姐生病,其实是委婉的说法,我们都知道,她多半是撞邪了。
二叔问西装青年那三个大师都是谁,他说了三个名字,二叔皱眉道:“连玉皇观的朱道长都没能治好小姐的病吗?那倒有些棘手了。”
车子直接向洛阳城外开去,来到一处背山面水的所在。
吴大师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嘴里连声赞叹道:“此处背山面水,负阴抱阳,藏风聚气,阳气充裕,阴气难留,在此地建宅,必定神清气爽,怎么会生病呢?”
车子驶过一座石桥,面前是一片别墅,停在了其中最为气派的一座别墅前面。
我们的面前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路两边各有一片花圃,花圃里种满了鲜花,此时花开正艳,清香扑鼻。
别墅大门高有四五米,两边是大理石柱子,上面雕着两条石龙。
虽然是白天,可是别墅大门却是紧闭着,西装青年下了车,按响了门铃,片刻以后,大门打开,车子驶进别墅院内。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高大中年男子站在楼前面,向我们伸出手来,西装青年介绍说,这就是他们的老板胡景泰。
胡老板直接握住了吴一手的手,连声说道:“石大师,早就听说你的大名,可是无缘一见,这次小女的病,就全靠你了。”
很明显,胡老板是把吴一手当成了二叔,毕竟我们三个站在一起,吴一手确实显得比较有气派,我自然就不用说了,一看就是个学生,二叔看起来也是显得平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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