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影现,鼻中幽香传。虽只是背影,但孟雄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突然出现,仗剑在身前的女子是朱玉环,刚才的寒羽攻击显然是她所发。
她手中持着一柄如雪的剑,剑身上有着细羽的纹路,整柄剑的造型也像一支羽毛,剑的名字就叫做飞羽剑。
这名字孟雄飞自然是从白雪凝那里听来,还知道这名字与她师伯和母亲的剑一脉相承。她师伯李寒峰的剑叫做飞云剑,她母亲赵寒蕊的剑叫做飞虹剑,她手中的冰虹剑就是由她父亲的玄冰剑与她母亲的飞虹剑合炼而成。只是她年纪还小,法力太过低微,发挥不出冰虹剑的真正威力,对敌基本只是靠冰虹剑的剑灵自行应付。
朱玉环的到来,自然是白雪凝求救通知。她见这大鲵怪凶猛,心中害怕,觉己方并无胜算,在冰虹剑与孟雄飞缠住大鲵怪时连忙趁机用咫尺镜联系了朱玉环求救。
“呵呵呵……原来是小朱,几十年不见,本事大有长进呀!”那大鲵怪挡完了朱玉环的寒羽攻击,定睛一见是朱玉环,忽然长声笑道。双眼中精光暴闪,更带着股子仇恨与淫邪的光芒,似恨不得立即把朱玉环扒了衣服生吞活剥了。
“倪震山,是你!”朱玉环瞧清了这大鲵怪,也是不由一惊,喝问间语声冰冷孟雄飞、白雪凝、小鱼、阿福也俱都惊讶,想不到朱玉环与这大鲵怪竟是认识。听大鲵怪说几十年,显然还认识不久了。
“不错,就是我了!”大鲵怪倪震山洋洋得意道:“那灵云子以为把我打回原形,我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吗?哼,错,老子六十年地底不见天日的苦修,终于又练回来了,老子要回来报仇了!任何敢小看老子的都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们也不例外。小朱。今日便先拿你开祭,老子六十年前未能得偿的宿愿今日一出关就能撞上,还真是艳福不浅!来吧,小乖乖,让你尝尝老子我为你憋了六十年的相思!”
他说罢,仰头纵声大笑。笑得群山回荡,山为之震
“哼!”朱玉环冷冷怒哼一声,飞羽剑一挥,无数的寒羽“啾啾啾”地刺破空气向着倪震山劲射而出。
倪震山大笑声中,月牙铲一挥,无数的月牙刃也飞旋着飙射而出,割裂着空气发出呜嗯的声响,有如他的叫,有如婴儿地啼哭。更像是无数变作鬼的婴儿大叫啼哭,让人闻之心胆惧寒,毛骨悚然。
他这一回不再挡。而是以攻对攻。无数雪白的寒羽与乌黑的月牙刃在空中对射爆撞,“叮叮当当、砰砰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像是战场上无数的士兵在刀剑相击、枪矛互撞。雪白与漆黑对撞,而是撞出无数炫丽地情景与光彩,一时天地都为之失色。
但这景象虽美。却是同样危险之极。尽皆是可杀人地光芒。孟雄飞早已悄然退却。落到了地上与白雪凝三个一起远远地观战。白雪凝也收回了冰虹剑悬在头顶。只待随时支援。她冰虹剑虽被倪震山地月牙铲砸了一下狠地。但却并无损伤。寒芒依旧灿烂。吞吐不定。
朱玉环飞羽剑一挥。又一篷雪白地寒羽激射而出。分作两股绕过正面战场向倪震山夹攻而至。
倪震山一顿手中地月牙铲。铲子底下另一端地倒挂钟形刃上一个黑色半透明地钟形光罩放大升起。眨眼涨至人般大。将他整个从头到脚一起罩住保护在内。
寒羽激射而至。只发出“叮叮当当”地密集声响在这钟罩上撞碎。撞出无数地光晕纹波。但却始终未能撞破。不能伤他分毫。而倪震山则已带着这钟罩。驾雾向朱玉环一起杀奔而至。寒羽射尽。钟罩地光芒虽淡了许多。但却仍未消散。两人第一次对攻地正面战场上寒羽与月牙刃也仍未全然对撞消散。倪震山毫不闪避。带着钟罩保护贯穿过这战场以一往无前地气势向朱玉环飞撞而至。有若一颗黑色地流星。
朱玉环眼见他撞来。面上冰冷依旧。毫无惧色。也毫无闪躲。手中飞羽剑一剑正中而刺。剑上无数地飞羽激射而出。然后互绞在一起。有如一把雪白地大钻子般飞转着向倪震山直钻去。
倪震山眼见这势来得凌利。哪还敢再以身上透明到几若消散地钟罩硬接。一声暴喝。手中月牙铲以另一端倒挂钟形刃直劈而出。利刃破空。风声大啸。空中划出一道黑色地刃芒。有若一道黑色地闪电从空劈落。
“轰”然一声巨响,黑色的闪电与雪白的大钻激撞,有若雷霆一吼,整个山谷都为之砰然大震。劲气四散激射之中,倪震山与朱玉环都不由被震得向后倒飞而退。
到得两方稳住身形,忽然“砰”地一声脆响,却是山峰上那一条冰冻地瀑布被震碎,冰块激撞间“哗啦啦”地掉落。或互相激撞,或撞在山石上,晶莹的寒冰被撞得更加碎散,冰屑激扬飞舞,阳光一照,炫彩非常。
孟雄飞看得不由目炫神迷,心道这才是斗法,绚烂而夺目,又是威力异常。没什么武技的精微巧妙,全部是大威力全方位攻击招数,一出手就是全面覆盖,在这种攻击下,一切的技巧都显得无力。心中羡慕非常,心想自己不知何时才有这般手段。
倪震山飞退至潭水上空,一挥铲,底下潭水忽然一道激流升起,随着他挥铲所指,这一股潭水如一道寒流飞瀑,夹杂着无数碎冰化作一把巨大的水箭向朱玉环径直射去。
朱玉环面不改色,一剑刺出,剑上飞羽激射。接触到了水箭之后,忽然“喀喇喇”声响,这一股水箭竟被眨眼间迅速冰冻,然后砰然碎裂,碎裂的无数尖锐冰棱又随着她的飞羽向着倪震山一起轰然攻至。
倪震山月牙铲倒挂钟形刃前探伸出,铲子在手中忽然滴溜溜直转,铲头转动间,又一个黑色半透明钟罩现出涨大。但这一回钟罩却没罩在他身上。而是向着漫天激射而来的飞羽与冰棱,钟口化作丈许般大,将这激射来的无数飞羽与冰棱收摄其中,然后在飞转中绞震作粉碎。
朱玉环剑一挥,控制着一部分飞羽向他身后与两侧射去。
倪震山月牙铲一震,身前地钟罩脱刃飞出。旋转着直向朱玉环罩去。同时间,他铲子另一端的月牙铲头又激射出无数的月牙刃,围绕着他身体旋转,将他整个保护在内。
朱玉环举剑朝天,飞羽剑忽然剑光大作,森冷雪白的剑芒直暴涨作十来米长。然后她举剑一劈,“噌”然一声便将那飞罩而来的钟罩劈散。劈散钟罩,她剑势不断,气势更不消反涨。然后带着那剑气冲天地长长剑芒继续向倪震山当头劈落。
倪震山不由面色一变,一声大喝,举铲向天。一道巨大的月牙刃从铲上暴涨,然后轰然一声大响,架住了朱玉环这惊天长虹般的一剑。但身子却不由一震,向下略沉稍许。
朱玉环得势不饶人,一声娇叱,飞羽剑再度剑光大作,剑上寒芒乍然一亮,有若冷电一闪,随即她用力一压。倪震山被压得止不住坠落。水雾再聚得浓厚,也是托不住他的身子。
下坠地速度由慢而快,终于“轰”然大响间,他被朱玉环一剑压落入潭水中,砸出一朵大大地水花,水浪四溅奔涌。
朱玉环则如杠杆般,那一头落下,她这一头随之升起。倪震山砸落入潭水,她也已高高翘起飞临潭水上空。随即收剑向下一刺,森冷地剑芒直插潭底。同时“喀喇喇”声响中,潭水再度被迅速冰冻,眨眼间整个深潭就已被从底整整冻作了一块儿。
倏忽然光华一闪,白羽剑上剑芒消散,朱玉环衣如雪人如羽般翩翩然飘落在白雪凝几个身前。手中光华再一闪,她手中地白羽剑也随之消失不见。
“他死了吗?”白雪凝问。
朱玉环望着被冰冻的潭水摇摇头,道:“没有,我现在的能力还杀不死他。他借着潭底暗流逃了!”
小鱼忽然双眼一亮。恍然道:“那他也一定是借潭底暗流进来的!”忽又皱眉不解道:“可他那么大的身子怎么能钻进来?潭底暗流的出口很小的,我都钻不过去!”
朱玉环道:“他身子可以变小的。”
“哦!”小鱼恍然地点了点头。
朱玉环转过身来。问道:“你们怎么会遇到他地?”她得了白雪凝的求救便急忙而来,并不曾详细问过起因与经过,现在却才有空儿问起。
“不是我们遇上他的,是他要来吃我们地!”白雪凝摇摇头,道:“我们就正在这里说话说得好好的,他就忽然扑上来要吃小鱼姐姐,幸亏小鱼姐姐机警才先一步跳起逃了开去,不然就被他一口吞了。”
稍顿,又问道:“环姨,这究竟是什么妖怪?你怎么还认识他的?他还提起了太师父?”白雪凝却是到现在还没认出倪震山是只大鲵成精。
朱玉环道:“这是只大鲵精,修为很高深,在你太师父来之前是这秦岭里的一霸,作恶多端,为害一方。后来你太师父来这里落脚,才出手将他铲除了。只是这家伙很狡猾,最后不敌之际借自爆内丹逃遁了。我们本想他内丹自爆,被打回了原形,应该再没机会出来作恶了,不想他只用了六十年时间就又恢复了。好在他还没恢复到巅峰状态,不然我今日也胜不了他。”
“呀,原来是只娃娃鱼,怎么这么凶的!”白雪凝倒只对倪震山的本体是娃娃鱼很是惊讶。
孟雄飞接道:“娃娃鱼本来就挺凶的,它们只是叫声像娃娃,性子可是半点儿不像的!”忽又笑道:“说不定它们被唤作娃娃鱼就是专门爱吃娃娃的,小凝你这几天可不要随便再出来,免得被这娃娃鱼撞见给吃了!”
朱玉环也不由露出一笑,向白雪凝道:“你飞哥哥说得是,到你上学这几天还是不要再随便出来了,小心点儿为好!”又转头向小鱼道:“小鱼,你也随我们回浮云洞天吧,这里是不能再待了,那大鲵怪说不定还会再来地!”
小鱼点点头应了,却还是有些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家”。
孟雄飞本也建议要白雪凝把小鱼一起跟回去,朱玉环既然先开口说了,他也就闭口不再提。只是白雪凝对他也是担心,道:“飞哥哥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孟雄飞摇头笑道:“我就不用了,我又不是娃娃。而且就是遇上了,我打不过也是可以逃的。我那里还有大哥在,也不怕他的。”
白雪凝想了想,便也点头同意。但转而又担心起了另几位朋友,便先要一一去通知了,为安全计又邀请他们一起跟她回浮云洞天。只是却只有林麝精小林跟雉鸡精小雉同意了,剩下有几分本事的都没答应。
浮云洞天毕竟地儿小,他们都是不喜欢束缚的。且成天在灵云子的眼皮儿底下,他们也觉放不开性子,更是一种束缚。而且也自有那么几分骄傲,觉着不该听风就是雨,有了厉害的妖怪就害怕地躲起来。对自己的本事也有那么几分自信,认为遇上了也起码能有本事逃走。
白雪凝却很是担心,一再宣称那妖怪有多么厉害。最后还是孟雄飞建议大家干脆都搬来跟他一起住,妖多力量大也就不惧,而且他那里也有马韬这不弱地保护伞。
对于跟孟雄飞一起,大家倒能够接受,平日里一起厮混惯了,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约束的感觉。白雪凝一再为他们担心,他们想想也就退而应其次地答应了。且他们都是修炼年久,对倪震山此妖虽没见过,但当初也都风闻过,知他确是厉害。于是当日便动身,一起全都搬到了孟雄飞那里。
只是暂住,大家也不费劲盖什么屋子了,只各自在附近寻了处山洞住了。
孟雄飞回来后,也告知了胡艳红今日之事,让她最近这几日也最好不要外出。有事外出,也勿要千万小心,少走有水的地方儿。
胡艳红却是也知倪震山此妖,说他以前确是秦岭一霸,十分嚣张,众妖都受他欺负,连金天明当初在秦岭时也没他的威风气焰。还说他十分好色,常捋了人类女子来**,生厌了便吞吃了再去抓新的。
宝鸡的法门寺和尚与终南山的全真派道士听闻此妖恶名,也都曾有派人来铲除。只是这倪震山却是狡猾,碰着不如他的,便打杀了,碰到厉害的,则便钻地底溪流躲起来,几番寻不着他也是无法。一些其它修士来,也是如此对之,让人总是拿他无法。
灵云子当年能够将其铲除,也是凭了些气运,还有则是秦岭其它妖怪地帮助。他寻了这些地头妖帮忙,得以在倪震山未得消息前悄然突袭进其老巢去,最终将其打回原形。秦岭众妖现在之所以对灵云子如此敬服,可说也是全凭了当年为他们铲除了此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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