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什么时候进来的,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也不知道他都听到了些什么?听到了多少?
几个人俱有些不安,屋里的空气一滞。
那冬青更是心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侯爷.
琥珀和滨菊忙各自收了手,神色略带慌张地屈膝给徐令宜福了福。
徐令宜哪里注意到这些,他的目光全被十一娘吸引过去。
她半坐在炕边,面色苍白,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正低拿着帕子低头拭着眼泪。
徐令宜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俺两个小丫鬟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分明就是在望风。一看到他,像见了鬼似地,一个拔脚就要往屋里跑,一个则慌慌张张地上前请安却正好拦在路的中间。
他心中不悦,绕过了丫鬟径直就进来了。
谁知道,竟然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他心中一沉。
十一娘从来都是笑盈盈的。何曾这样伤心过!
徐令宜不由朝几个丫鬟望去。
冬青唯唯诺诺地站在那里,左半边脸红通通的,显然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再看琥珀,目光闪烁。滨菊,右半边脸和冬青一样红通通的。仔细回想刚才的情景。
那琥珀分明是在拦滨菊
他心中大怒。
十一娘待人从来都是和和气气,行事文静娴静,哪里扇得出这样的印子来?分明是几个大丫鬟掐架到她面前来了。
难怪那小丫鬟诚惶诚恐地拦了自己。
要是自己不进来,岂不就是这样一直闹腾去连个劝的人都没有?
徐令宜心中不虞,眉宇间不觉就带了一丝不快。
十一娘看得分明,两个丫鬟也看得分明。
想到刚才不雅行为,琥珀、冬青和滨菊都生出几份怯意来,十一娘则忙着解围:“侯爷回来了,妾身让春末、夏依进来服侍侯爷更衣吧!”说着,起身喊了小丫鬟。
这是十一娘屋里的事,他本不应该管。
可徐令宜看她面色怏悒还亲自起身喊人,三个丫鬟却傻傻地呆在那里不为所动,眼里就有了几份凌厉。
十一娘看着心中一悸。
难道徐令宜已经知道事情的原曲了?
她不由紧紧地咬了唇。
自己屋里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怪他发脾气。就是自己,也觉得丢人。
心里虽然这样想,委屈却如涛排壑,不可遏抑,觉得眼眶微湿,别过脸去。
耳边却听到徐令宜喝道三个丫鬟:“怎么回事?”
他声音低沉,却带雷霆之色,凛冽逼人,三个丫鬟腿一软,吓得跪了下去。
怎么办?
把这件事说出来是万万不行的,那就落了口实。可侯爷问起来了,不说也是不行的。问题是怎么说?说多少?
琥珀只好朝十一娘睃去。
滨菊的眼角却瞥向琥珀。
虽然她不大喜欢琥珀,可琥珀却是她们这几个人里最聪明伶俐的。如今形势如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就是射伤了自己也不能把夫人拖下去。最稳妥的子自然就是跟着琥珀行事了。
冬青只觉得心砰砰跳得厉害。
被滨菊扇了的左脸烧得滚烫。
事已如此,还能回头吗?
她轻轻地摇头。
第一个不饶自己的,恐怕就是滨菊了。
耳边突然回荡起第一次见面时她爽朗的笑声:“我叫滨菊,你叫什么?”
脸上就又有了湿意。
她低下头去。
膝下是平整、光滑如镜的青石砖。
透着阵阵寒意。
延着膝盖一路蜿蜒,停留在了心间,渐渐凝固成冰。
而徐令宜看着三人神色各异,更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他不由冷一吭:“既是如此,那我就请杜妈妈来问好了!”说着,甩袖要走。
滨菊惊恍低呼。
要是请了杜妈妈来,事情瞒不住不说,太夫人也会知道。到时候,让夫人如何做人,如何再在徐家立足。
“侯爷,侯爷……”她瑟瑟发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的好,只好回头求助似地望着琥珀。
而琥珀此刻却恨不得一把把滨菊掐死算数。
这是夫人屋里的事,侯爷就是再恼,没有夫人同意,又怎么会去把杜妈妈叫来问话。
侯爷这分明是在诈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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