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细看刘秀等人的打扮,一个个都是破衣烂衫,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满是污垢,头发凌乱不堪,沾着草梗、土疙瘩,其状和逃荒的流民几乎没什么区别。
顺利混入镇子里,刘秀等人隐藏起来,没等多久,又有一队巡逻兵走过来,这队的巡逻兵人数更少,只有三个人。
在刘秀的示意下,虚英、虚飞、虚庭三人从角落里窜了出去,由三名巡逻兵的背后突然出手,将三人一并制住,然后拖着他们,将其拽入胡同当中。
虚飞、虚庭干净低落的干掉了他俩制住的两名兵卒,刘秀走到被虚庭制住的那名兵卒前,说道:“不想死,就别叫!”
那名兵卒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冲着刘秀连连点头。虚英将捂住兵卒嘴巴的手慢慢放下。刘秀问道:“粮仓在哪里?”
兵卒脸色更白,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虚飞将手中的匕首顶在他的喉咙上,凝声问道:“想死?”
那名兵卒身子一震,颤声说道:“粮……粮仓一座在镇北,一座在镇南。”
刘秀面无表情地说道:“在地上画出来。”
兵卒接过刘秀递过来的一根树枝,哆哆嗦嗦地在地上画了简单的地图。
刘秀看罢,眼中寒芒一闪,问道:“骗我?”
兵卒吓得张大嘴巴,连声说道:“没没没,我……我画的没错……”
刘秀又凝视他片刻,向虚飞点了下头。虚飞手腕一翻,用匕首的刀把狠狠砸在兵卒的脖根处。后者两眼向上一翻,当场晕死过去。
把昏迷的兵卒和两具尸体拉倒胡同里端,刘秀说道:“去镇北的粮仓。”
设在蓝乡的粮仓并不难找,两座粮仓,都是镇子里最大的建筑之一。
粮仓的门口设立了许多的岗哨,即便是大年三十,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刘秀等人当然不会从正门硬闯,他们绕到镇北粮仓的后身,等巡逻兵走过去后,他们从胡同里钻了出来,跑到院墙的墙根底下。
几名骁骑军的兵卒依靠着墙壁站好,其他的人踩着他们的肩膀,蹿上墙头,然后跳进院子里。
刘秀跳进来后,立刻蹲下身形,仔细观察院中的情况。这应该是某户人家的宅邸,面积不小,不过即便在院子里,都存放了一堆堆装满粮食的袋子。
看了一圈,刘秀走到距离他最近的那堆袋子近前,用匕首在一只袋子上捅了一刀,随着他把匕首拔出来,白花花的大米顺着破口处流淌出来。
见袋子里全是粮食,朱祐、傅俊等人分散开,用匕首割开袋子,将流淌出来的大米用衣襟兜住。
十多个人一起偷米,声音也不小,当有队巡逻的士兵经过这座院子的时候,立刻听出了不对劲。
一干巡逻兵相互看了看,寻着声音走了过去,正看到藏在墙角偷米的刘秀等人。见状,众巡逻兵勃然大怒,纷纷怒吼一声:“什么人?”
他们这一嗓子,把刘秀等人皆吓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上继续偷米,人们捧着装满了大米的衣襟,掉头就跑,翻上院墙就往外跳,被兜在衣襟里的大米也散落满地。
“他娘的,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这里偷米?”巡逻兵们气得暴跳如雷,一边大喊大叫,一边追了过来。
刘秀和朱祐、傅俊落在最后,还没等他们三人翻墙出去,十名巡逻兵已追至他们的近前。他们三人也没客气,提着匕首迎上前去,瞎胡乱捅,刺倒了好几名兵卒。
趁着另几名兵卒被吓退的空档,他们纷纷蹿上院墙,纵身跳了出去。
这时候,粮仓的院子里已然大乱,外面也不时传出人们的喊喝声,时间不长,便有两队莽军跑到粮仓的后身。
刘秀等人各持匕首,和冲过来的莽军战到一起。
即便没有趁手的武器,只是用匕首,但他们的武力,也不是普通的莽军兵卒所能抵挡。
时间不长,这二十名莽兵便有大半人被他们刺倒在地,有些人当场毙命,有些人则受伤未死,趴在地上,死命的哀嚎着。
莽军在蓝乡的主将名叫朱集,是一名校尉。晚上他喝了不少的酒,睡得也很死,直至外面大乱了,他才被吵醒。
他穿着中衣,披着一件外套,骂骂咧咧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都在吵嚷什么?”
守在外面的一名兵卒向他躬了躬身,说道:“校尉大人,刚才有几个偷粮贼混入了粮仓!”
听闻这话,朱集眉头竖立起来,双手掐腰地叫骂道:“偷粮贼?他娘的,偷粮都偷到老子头上了!我看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正说着话,一名兵卒急匆匆地奔跑过来,到了朱集近前,插手施礼,气喘吁吁地说道:“校尉大人,那……那些偷粮贼已经伤了我们二十多个兄弟了!”
朱集的眼睛猛的瞪圆,厉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好像……好像有十几个人!”
“才十几个人,就伤了你们二十余人,简直是一群饭桶!”
朱集正指着报信兵卒的鼻子大骂,他旁边的房间里走出两人,先是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而后看向朱集,问道:“朱校尉,出了什么事?”
这两人,正是甄阜运粮队和梁丘赐运粮队的两位押粮官。昨晚他二人是和朱集一同喝的酒,也是刚刚才被嘈杂声吵醒的。
朱集向他二人拱了拱手,说道:“没什么事,就是镇子里冒出来几个小毛贼,两位大人继续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着话,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披挂上盔甲,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如果只是寻常的小毛贼,并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但现在这几个小毛贼伤了人,而且还伤了二十几个人,这可不是件小事了。当朱集出了宅子的时候,刘秀等人早已向西门跑去。听完手下人的汇报,朱集气得脸上的横肉突突直跳,怒声喝道:“召集我军兄弟,随我去追,今晚绝不能让这十几个毛
贼跑了!”
朱集下令,下面的军兵自然不敢怠慢,时间不长,镇子里就集结起了一支七、八百人的队伍。
细看这些军兵的打扮,一个个盔歪甲斜,有些兵卒连甲都没套在身上,只是挂在肩头。见人来的已经不少了,朱集率领这一众军兵,直奔西门而去。
等他们跑到西门的时候,刘秀等人已然顺着西门跑出去了。朱集哪肯放他们离开,随后便追。
还别说,他们追出去不到两里地,真就把刘秀一行人给追上了。
只见奔跑中的刘秀等人,每个人身上都扛着一只大袋子,见状,朱集更气,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该死的老鼠!把他们统统擒下,我要活口!”
数百名莽军兜着刘秀等人的屁股追杀了上来。
各扛着一只袋子的刘秀等人根本跑不快,见莽军快追至近前了,他们纷纷把米袋子向下一丢。
不过袋子落下时,并没有重物砸地的声音,反观刘秀等人手中,各多出一把长剑。
原来袋子里装着的根本不是米,而是塞满了杂草,以及他们各自的武器。
刘秀抽出赤霄剑,向后一挥,两名追至他近前的兵卒猝不及防,被剑锋扫到胸口,应声倒地。
傅俊手持铁弓,捻弓搭箭,向后连射了数箭。
向他跑来的几名兵卒,相继被射翻倒地。当他再次捻弓搭箭的时候,后面的兵卒吓得卧倒了一片,不过傅俊的这一箭并没有射人,而是射向了天空。
啾——
尖锐的哨音由空中响起,传出好远。
追出蓝乡的莽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就听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人们下意识地向四周张望,夜幕当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们手中的火把,却在夜幕里格外的醒目。
当朱集意识到不好,再想回撤蓝乡,已然来不及了,以马武、冯异为首的五百余名骁骑军,仿佛旋风一般,冲至他们的近前。
莽军兵卒吓得大惊失色,人们怪叫着纷纷往后跑,但他们的两条腿,又哪能快得过战马的四只蹄子。
马上的骑兵纷纷端起长矛,矛头直指前方的莽军。
轰隆隆!
战马冲入人群当中,一时之间,惨叫声连成了一片,长矛贯穿人们的身体,将一名名莽兵钉死在地上。
战马冲刺的速度太快,骑兵没时间再去拔长矛,纷纷抽出肋下的环首刀,左右挥刀,劈砍周围的蛮军。
五百多骑兵,进入莽军的人群里,真如同虎入羊群一般。
七、八百名的莽军,几乎是一瞬间便被打崩了。人们呼喊着、尖叫着,四散奔逃,但是背后冲杀上来的骑兵就如同勾魂的厉鬼,将其一个接着一个的砍翻在地。
骑在马上的朱集暗叫一声不好,己方中计了!他顾不上手下的兵卒,拨转马头往回跑。他也就跑出十数米远,就听背后传来尖锐的破风声,他本能反应向下低头。
啪!箭矢射在他的头盔上,让他的头盔弹飞出去好远,朱集头顶的发髻散落下来,鲜血流淌一脸。
傅俊的这一箭,把他头顶的头皮蹭出一条大口子,朱集躲得再慢一点,这一箭就得把他的脑袋射穿。
朱集暗道一声侥幸!他以为自己侥幸逃生了,哪知背后马蹄声阵阵。他扭回头向后一瞧,只见一名黑脸的大汉催马追了上来,手中提着寒芒闪闪的九耳八环刀。
马武马子张!朱集没见过马武,但听说过马武用的刀就是九耳八环刀。意识到追上来的人竟然是马武,朱集吓得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他提起手中长枪,听背后的马蹄声足够近了,他断喝一声,扭转回头,一枪向后刺去。
他判断得没错,追上来的这位黑脸大汉,正是马武。马武将手中刀向外一挥,当啷,朱集的手中枪横着飞了出去,在空中打着旋,落到十米开外的地方。
他都来不及求饶,马武随后的一刀正砍在他的脖颈处。
咔嚓!噗!坐在马上的只剩下无头的尸体,朱集的首级滚落在地,轱辘出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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