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莽军攻上城头,刘秀提剑迎了过去。一名莽兵见到刘秀奔自己而来,想都没想,抡剑横扫。刘秀弯腰闪躲,让过锋芒,赤霄剑随之刺出,正中莽兵的胸膛。
赤霄剑不是被刘秀从对方体内拔出来的,而是对方的尸体直接被他撞飞了出去。噗通!尸体撞在后面的一名莽兵身上,双双翻到在地。
那名莽兵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旁边的汉军一矛刺透他的胸膛。
持矛的汉军正准备把长矛拔出来,楼车上突然飞射过来一箭,直接命中他的脖颈。噗!箭头穿透的他的喉咙,由颈后探了出来。
站于楼车上的莽军箭手一箭命中目标后,片刻都没有耽搁,一只手摸向箭壶,重新抽箭,目光也在城头上来回扫视,寻找下一个目标。
猛然,他的瞳孔突的缩小,在城头上,他看到一名汉军兵卒正端着弩机,对准自己。
他下意识地想蹲下身形躲避,可是来不及了,啪,弩箭从弩机内弹射出去,瞬间到了他的近前。
噗!箭头把他的头盔射穿,深深插入他的头骨内。莽军箭手声都没吭一下,一头从楼车上栽落下去。
端弩的汉军兵卒连连后退,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安装弩箭,可恰在这时,斜侧里冲来一名莽兵,一矛插入他的软肋。
噗!长矛刺穿他的身躯。汉军兵卒惨叫一声,扔掉弩机,一手抓着刺入自己体内的长矛,一手拔出佩剑,反刺对方的胸口,最终他二人是同时倒下的。
在这么混乱的战场上,没有谁敢保证自己不会受伤,不会被杀,所有的人,都在卯足了全力,疯狂砍杀着周围一切能看到的敌人,只有敌人倒下,自己才会安全。一把锋利的长剑向刘秀头顶劈砍过来,刘秀侧身闪躲,顺势将对方持剑的手臂夹在腋下,紧接着,他挥出一剑,没有攻向被他夹住胳膊的那名莽兵,而是扫向侧方攻上来
的一名莽兵。噗!赤霄剑的锋芒在对方的脖颈处一闪而过,随之对方的人头弹飞出去。刘秀回手又是一剑,干脆利落的将被他夹住的那名莽兵刺倒在地。
楼车高台上的莽兵有限,但是车下的莽兵可以顺着楼车,源源不断的涌上高台,再由高台顺着吊板,直接跑上城头。
如果不能把楼车毁掉,城头上的莽兵将会永远都杀不完。当一名莽兵跑过吊板,准备从箭垛上跳下来时,刘秀箭步上前,赤霄剑横扫出去。
咔、咔!随着两声脆响,那名莽兵的双脚皆被斩断,身子横着摔下城头。刘秀顺势跳上箭垛。
“杀!”迎面奔跑过来数名莽兵,手中皆是端着长矛,锋利的矛头,闪烁着寒光,恶狠狠地向刘秀胸膛刺来。
刘秀将手中剑由下而上的一挥,咔咔咔,三支刺来的长矛齐被斩断,断掉的矛头打在旋,飞到空中。
嘭、嘭、嘭!三支长矛,变成了三根木棍,捅在刘秀的盔甲上,连点痕迹都没留下来。三名莽兵脸色顿变,正要后退,刘秀向前近身,同时狠狠挥出一剑。
沙!
剑锋在三名莽兵的脖颈处横扫过去,紧接着,三道血箭飞射出来,三名莽兵瞪着惊恐的眼睛,仰面而倒。
他们才刚刚倒下,另有三名莽兵冲到刘秀近前,三支长矛依旧刺向他身上的要害。
刘秀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两步,险险让过三支长矛,没等他提剑反冲上去,他的背后嗖嗖嗖的连续射来三箭。
再看那三名莽兵,皆是面部中箭,或倒在吊板上,或从吊板上摔下去。
箭法如此精准,又能射得如此之快的,除了傅俊,不会再有第二个。
意识到傅俊在自己的背后,刘秀斗志大涨,他断喝一声,持剑继续向前猛冲,与此同时,他又从地上捞起一支长矛,借着身体的惯性,全力刺了出去。
噗!对方的长矛贴着刘秀的肩头划过,刘秀的长矛则穿透对方的胸膛。咔、咔!刘秀拔出长矛的同时,向左右连挥两剑,将两支刺来的长矛斩断。
他大吼着,斜身侧踢了一脚,踹在莽兵尸体上,把莽兵尸体硬生生的踢回到楼车的高台上。呼啦!高台上的莽兵被撞倒一片。刘秀回头喝道:“火油!”
身在城头上的傅俊,二话没说,抱起个小木桶,将其放在吊板上,用力一推,小木桶咕噜噜地滚到刘秀的脚下。刘秀顺势将木桶踢进楼车的高台。
一名莽兵见状,正要抱起木桶,将它扔下楼车,刘秀飞身跳了过来,一矛将对方的胸膛刺透。而后,他回手又是一剑,将小木桶斩成了两半。
小木桶裂开,里面黑乎乎的液体立刻流淌出来,洒在平台上。
刘秀在傅俊箭射的掩护下,从楼车的高台跳回到吊板上,健步如飞的跑回城头。
楼车高台上的莽兵纷纷爬起,有箭手拿起弓箭,正要对刘秀放箭,傅俊的一箭先行射了过来。
这支箭的箭头,已然系着正在燃烧的油布条。啪!箭矢落在高台上,一刹那,就听呼的一声,楼车的高台瞬间变成了火台。
在熊熊的烈火中,许多莽兵的身上都被火点着,人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许多‘火人’都从高台上直接坠落下去。
楼车不怕箭射,但却怕火攻。这一台楼车,先是顶部着火,由上往下烧,都没用上十分钟的时间,整辆楼车就变成了火车。
周围的莽兵根本不敢靠前,纷纷向四周闪躲,生怕楼车烧塌后砸到自己身上。
一击得手,刘秀在城头上边继续作战,边大声喊喝道:“用火油对付敌军的攻城武器!”
汉军能使用大量的火油反击莽军,这还多亏了在阳关缴获的那些守军物资。
阳关城内,滚木礌石,数量众多,火油的数量,也同样不少。随着汉军大量投入火油,莽军的冲车、楼车、云梯车损失惨重,一连被烧毁十多台。
眼瞅着敌军的攻势还是太猛,刘秀下令,把装着火油的木桶直接扔下城墙,木桶摔碎后,火油在城头下蔓延开来,而后,一只只的火把从城头上扔了下去。
城墙上、地面上,流淌的到处都是的火油,沾火就着。
只眨眼的工夫,阳关城外就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的莽军在火海中撕喊着、惨叫着,阳关城头下,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简直已变成了人间炼狱。
如此惨状,别说城外的莽军心头大骇,吓得魂魄飞散,就连城头上的汉军兵卒,听着外面连成一片的惨叫声,一个个的都直冒虚汗。
有些汉军兵卒干脆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是烧焦皮肉的气味还是一个劲的往鼻孔里钻。
在汉军的火攻之下,攻城的莽兵撤退了。这一战打下来,五千之众的莽军,折损了两千多人,一千的汉军,也伤亡近半,有四百多人。
等阳关城外的火势熄灭,人们探头向下观瞧,城墙下面,全是被烧焦,黑黢黢的尸体,而且尸体都已炭化,扭曲得不像样子,其状惨不忍睹。
望着城外撤走的莽军,汉军将士们,一个个就如同虚脱了似的,纷纷坐在城头上,汗珠子顺着人们的脸上流淌下来,皮甲内的军装,皆被汗水浸透。
刘秀也不例外,他依靠着箭垛,席地而坐,赤霄剑被放在他的两腿之间,他的双手搭在膝盖上,抖动个不停。
无论是谁,在长时间的发力后,身体都会有这样的自然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冯异和朱祐走到刘秀近前,前者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主公,此战我军弟兄,阵亡三百五十二人,重伤一百一十人,轻伤不计。”
所谓的重伤,就是指彻底丧失战斗能力,缺胳膊断腿,性命垂危的,所谓的轻伤,是指伤口包一包,还可以继续战斗的。
今日的这场攻防战打下来,汉军几乎没有不受伤的,随便挑出一名将士,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即便是刘秀,身上也有好几个口子,只不过是皮外伤,不严重罢了。
刘秀向冯异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时候,有医官跑到刘秀近前,拱手说道:“将军,小人为你包扎伤口。”
在朱祐、医官的搀扶下,刘秀站起身形,缓缓走进城门楼内,然后脱掉盔甲、衣服,让医官处理伤口。
此战,汉军的伤亡不小,莽军的伤亡更大,不仅折损了两千多将士,而且还丢了一位先锋官。
宋义带着两千多人的残部,一退就退出了五里地,感觉距离阳关已经足够远了,宋义才下令麾下的将士们,安营扎寨。
今日的战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写,如果是如实的呈报上去,估计他没死在汉军的手里,得先被大司空王邑砍了脑袋。
宋义手下的谋士给他出了个注意,既然明攻阳关不成,那么,不如采用夜袭的战术。
经过今日的交战也可以看得出来,阳关城内的汉军数量并不多,经过白天的激战,汉军必然已是疲惫不堪,到了晚上,难免力不从心,疏于防范。
己方若采取夜袭,有很大的希望可以一击成功。
宋义觉得手下的谋士言之有理,采纳了谋士的战术,决定趁夜偷袭阳关。
上半夜,莽军一直在营内休息,按兵不动,到了后半夜,宋义集结营中的将士,悄悄出了营地,借着夜幕做掩护,无声无息的向阳关摸了过去。
为了行动的隐秘,这次莽军没有携带大型的攻城武器,唯一携带的辅助工具就是云梯。
等他们接近阳关的时候,举目望去,还真被谋士说对了,阳关城头上的火把,寥寥无几,在火光的映射下,也几乎看不到守军的身影。
埋伏在阳关城外的探子向宋义汇报,上半夜,还能看到守军的岗哨和巡逻队,但到了下半夜,城头上就看不到汉军的人影子了。听闻这话,宋义暗暗点头,果然,白天一战,汉军已经拼得筋疲力竭,勉强熬过了上半夜,到了下半夜,就坚持不住了。采取夜袭这一招,己方还真用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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