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眼中微闪,不只是对邬埕动了心思,若能将邬埕招揽到麾下,以后他在与容澜交锋之时就会占尽先机,就算是招揽不到,他也要想办法让邬埕和容澜彻底决裂。
以容澜的性情,若他真的确定邬埕有可能背叛,一定会不会再容忍邬埕活在世上对他造成半点威胁。
容洵眼底划过狠辣之色。
容澜对着容祉离开的方向怒声道:“小人得志!”
容洵闻言貌似安抚道:“大哥性情向来如此,三哥又何必生气,更何况那邬老先生向来不与外人来往,就连我等想要见到也不容易,又怎会背弃三哥另寻他主,恐怕大哥也只是胡言罢了,三哥不必放在心上。”
容澜此时被容祉气得看谁都不顺眼,听到容洵的话非但没有解气反而更怒。
他扭头看着容洵脸上的神色,只觉得处处都是讽刺,邬埕与他之间的嫌隙本就是因容洵而起,若不是容洵的关系,他怎会平白失了薛柔那么大个助力,而且容澜之前就怀疑邬埕和庆王府暗中有往来,否则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走漏消息,此时再听到一向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容洵居然会帮着邬埕说好话,还状似安抚他,容澜心中疑窦更深。
他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四弟还是管好自己吧!”说完他不等容洵回话,甩了袖子就走上宣王府的马车,一上去就对着马车外的人怒声道:“立刻回府!”
那驾车之人显然也听到了方才福王的话,见到自家王爷怒气勃然的样子不敢迟疑,连忙挥着鞭子就驾着车离开了宫门前。
容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半晌后才走到自家马车前。
“王爷。那邬埕和宣王起了嫌隙不是更好,你为何要替那邬埕说话?”莫戈低声问道。
“本王自有打算。”容洵淡淡道。
他和容澜争斗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容澜的性情,他若是在此时想尽办法挑拨容澜和邬埕的关系,容澜在怒头上或许会信几分,可是等到他冷静下来,必定会怀疑他的动机。更何况。容澜未必会因为一时之疑就真的对邬埕出手。
既然如此,倒不如他再替邬埕加把火。
想到此处,容洵对着莫戈说道:“吩咐下去。让宣王府的人动动,将今日宫门前的事情想办法让邬埕知道。”
莫戈并非笨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他曾经见过邬埕一面。那人年事虽高,可一身傲骨却不输青壮年。不只有文人的清高,更有谋士的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思,他忠心耿耿为宣王谋划,一手将宣王推至今日地位。若是让他知晓宣王对他起疑,哪怕他真的对宣王没有异心,心底也必定会生起嫌隙。而一旦有了嫌隙,他就不会在全心全意为宣王谋事。
当然。若是他本就已经对宣王有了异心,那就更好,他知道今日之事后定会寻了机会脱离宣王府。
莫戈连忙应下来。
马车悠悠前行。
容洵想起之前容祉的事情来,突然开口道:“这几日福王府可有什么动静?”
莫戈摇摇头:“没有,不过自从这次福王解了禁足之后,倒好像收敛了不少,除了几次入宫看望慧淑妃外和陛下外,大多时间都在府里呆着,就连之前喜欢的那些玩乐之地也不曾去了。”
容洵皱眉,想起方才今日容祉的反应不由微眯着眼。
以往的容祉冲动易怒,好大喜功又自视甚高,稍有人挑拨两句便会中计,就像是两个月前的宫宴之上,他不过是听人随口说了两句他不如容璟,楚皇将容璟接回后必定会传位于容璟的话后就当场寻衅和容璟对上,最后不只自己惹怒楚皇被禁足在府中,更累的为他求情的慧淑贵妃也被削级降为庶妃。
可是如今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容祉却好像变了个人,他性情虽然仍旧张狂,却不再眼高于顶,他知道避实虚之,更知道戳人短处,若是以往,容祉和容澜对上暴跳如雷的从来都只有容祉,可是如今他不过短短一句话就能抓住容澜的痛处,激的他怒气勃然。
而且之前他故意以禁足之事相激,若放在以往,容祉必定早就反唇相讥,可是这次他明显想要发怒却又忍了下来,而且面对得了好差事后,他居然也没有在他们面前显摆,反而比以前低调很多。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一月里就变化如此之大?
更何况之前御书房的事情,根本不像是容祉自己能想出来的。
容洵想了想对着莫戈说道:“让人去探探福王府的底,看看福王最近常与什么人来往,或是他府中可有生面孔。”他就不信容祉自己会突然收敛性情了,恐怕他背后另有高人指点,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后面捣鬼!
“先生,先生!”
容祉一回福王府后,就立刻去了静心小筑,一进到屋内就大声叫道。
屋内坐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那人双手就着茶炉烹着茶,双鬓有些斑白,额头和嘴角四周也起了皱纹,唯独那双眼睛却没有丝毫浑浊,反而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睿智之色。
他听到容祉的叫声后只是扭头看着他道:“王爷来了?”
容祉见到他后顿时面露高兴之色,直接走到他对面坐下来说道:“先生的计策果然有效,本王照着先生吩咐的去做,不仅父皇夸赞了本王,还把接待使节的差事交给了我,而且你没瞧见,本王说了邬埕的事情之后,宣王的脸都气绿了,简直是太爽快了!”
那男人闻言“哦”了一声,神情依旧淡淡的。
容祉原本兴冲冲的过来就是想要给这人分享喜事的,可是此时见到他神情后,心中的得意之情不由淡了许多,他皱眉看着那人说道:“先生怎么不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容祉一怔,想要说他今日力压了庆王和宣王,怎么不值得高兴?
那人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似得,直接倒了杯茶递给容祉,然后自己也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淡淡道:“今日之事只不过是因为出其不意,才能压住庆王、宣王暂胜一筹,王爷该不会以为此事如此就了了吧?”
容祉顿住,就听得那人继续道:“庆王、宣王只是因为左都御史的事情迷了眼,才让王爷钻了空子,事后必定不会和王爷易于,王爷却在此自得自喜,王爷可曾想过,那差事若是办砸了陛下会如何看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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