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金发卷毛青年敲门而入,乍然捂住鼻子,用生硬的华夏话抱怨,“霖,这是什么味道。”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想到屠宰现场,只是等他真正进入房间,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更骇人,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血流如注,脸上被鲜血覆盖,不知道中了多少枪,甚至当顾霖手腕一动,小腿又中一枪后,女人连惨叫和颤抖都免了,仿若木讷的人偶,但偏偏金发青年明显能看到女人起伏的胸膛。
都变成这样竟然还活着,也不知应该说坚强还是不幸,金发青年看着顾霖的目光带着畏惧。
顾霖缓缓走近周瑜,居高临下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模样,声音很冷,“你伤她一根头发,我就让你尝到百倍痛苦。”
周瑜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声音无比沙哑,“呵,说不定薛小姐此刻已经先我一步去了地府,有这样高贵的人物陪葬,我应该高兴才是。”
她马上就要死了,顾霖再如何折磨,周瑜也不再畏惧了,横竖他就算将她打成筛子,如果薛雪真的死在大火中,也活不过来了。
男人蔚蓝的瞳孔稍稍眯起,抬手掰开周瑜下颌,塞入胶囊,强迫周瑜咽下,旁边一直不敢再开口的金发男人大惊失色。
“霖,你和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顾霖给周瑜吃下的是刺激神经的药,在短时间内就算流了再多的血,周瑜恐怕也无法速死,但他可不认为顾霖这种行为是想留女人一命,正相反,在这颗药的刺激下,周瑜会感受到百倍的痛苦。
顾霖淡淡看了金发青年一眼,漫不经心道:“布鲁斯,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一边说着,顾霖将银色手枪抵在周瑜肩膀,子弹悄无声息地洞穿女人肩胛骨,强大的后座力让女人连着椅子一起翻倒。
难以言喻的痛楚从枪口处传来,周瑜失声惨叫,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嚎叫。
布鲁斯一把拿出腰间的手枪,有些看不过去地对准周瑜,“行了,让她死吧。”
然而还不等开枪,布鲁斯的面色骤然变了,顾霖手中的枪口竟然明晃晃地指着自己。
“布鲁斯,我说,不要多管闲事。”
青年从未见过顾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漠然的、冷淡的,仿佛自己不过是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布鲁斯从来不曾看轻顾霖,但今日才知道这个来自华夏的混血儿比自己想象中更可怕,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悻悻收起枪。
“顾霖。”周瑜蒙上一层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顾霖,口中不断发出冷笑,“你这个胆小鬼,懦夫,你以为这样折磨我就能报仇?之前出现在薛雪身旁的人可是姬永!他们两情相悦,你算什么东西。”
布鲁斯听着一愣,他虽然知道顾霖此举是为了心爱的女孩报仇,但听这个女人话中的意思,顾霖似乎并不是对方的爱人?
此前就算周瑜再怎么辱骂、刺激也不曾真正让顾霖失控,但此刻,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可怕的神情,似是被激怒的猛兽,枪口猛地顶住女人额头。
“闭嘴!”
“呵,和姬家小少爷抢人,胆子还真大,但薛雪眼中有你一分一毫吗?”
顾霖听了这话,将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放在扳机的食指微微颤抖,周瑜忍不住哈哈大笑,继续说着,“你就算再折磨我,也改变不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就算薛小姐死了,陪在她身边的也是姬永!”
一个血洞出现在女人脑袋上,周瑜大睁着眼,唇畔却挂着嘲笑。
布鲁斯皱了皱鼻子,没想到顾霖已经给她喂了药,最后却被刺激地直接杀了她,不过这个女人也算是有胆子大的了。
“霖,我找人进来收拾尸体吧。”布鲁斯捂着鼻子,实在受不了屋内越发浓重的血腥味,顾霖闭着眼,胸膛猛地起伏,过了半晌才恢复往常悦耳的男中音,“叫人吧。”
布鲁斯撇了撇嘴,不再去看周瑜的惨状,“不过你今天做得实在有点过了,他们如果看到这具尸体,恐怕会重新评估让你回来的决定。”
然而还不等金发青年说完,顾霖已回了头,目光深沉地盯着他,“那就让他们好好开会讨论吧,我想要的,我会亲自拿回来。”
布鲁斯望着对面这双和自己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蔚蓝双眸,心中渐渐升起无可遏制的胆寒,原本他们并不将顾霖这个从小生长在华夏的人当回事,但最近他越来越怀疑,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究竟是什么,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而他们却无法再关上。
顾霖缓缓转头,坐在桌前,将银色手枪放在桌上。
他需要力量,更多的力量,足以和姬家抗衡的力量!
——
“小姐,您的快递。”
女佣将包装精巧的礼物盒子放在桌上,薛雪点头,笑道:“谢谢。”
客气的态度让女佣面色微红,转身离开,薛雪疑惑地看了眼礼物盒,最近这段时间老爷子亲自给学校请假,她虽然觉得没什么大碍,但迫不得已还要在家休养,并且仔仔细细做了个全身检查,生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莫非是谁猜到她这段时间穷极无聊,送来打发时间的?
打开漂亮的蝴蝶结,薛雪倏尔愣住,引入眼帘的是一块价格不菲,被擦得很干净的手表。
这块表明显是私人定制,表盘内侧刻着一个字——瑜。
女孩眼中掀起波澜,内心转过无数想法,送礼物的人是想表明什么?
送钟表,但显然丧钟是为周瑜而敲,原本薛家的人也潜入米国去寻找周瑜的踪影,可对方却像是凭空消失般,毫无讯息,就连姬家的人也断了线索。
为此薛雪倒还担心了一段时间,毕竟周瑜是女人间的翘楚,有着寻常人没有的决心与毅力,性格冷静自持甚至有些扭曲,若是让对方活着,定然会成为心腹大患。
显然,这样的隐患已经被解决了,怪不得姬家也找不到。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薛雪取出手表,就看到盒子下压着的一抹浅白,更准确的说是一片梨花花瓣,冰身玉肤,凝脂欲滴。
在这种时节想要找到梨花可不容易,薛雪抿了抿唇,心中就有了猜测的人选,轻轻拈起花瓣放在抽屉中的小盒中,盒中深邃的永恒之心熠熠生辉,轻巧地被这抹浅白覆盖了一个角。
在薛雪受伤沉寂的这段时间,某些魑魅魍魉可没有闲下来,阴暗的房间中,窗帘被丝丝拉住,只有角落透出一两点光线,男人手掌贪婪的扯开女人的衣服,却被一把按住。
“不要这么急,慢慢来嘛。”薛柔一边笑着,一边将何永明的手剥开,眼底藏着厌恶。
如果不是为了重新回到那个可以让自己一夜成名的圈子,她怎么会和这种男人虚以委蛇。
何永明苦苦哀求,“小柔,我可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就给我吧。”
这段时间他对薛柔百依百顺,无论是花钱给她买东西还是请女孩吃饭,都远远超出往常开销,原本积攒的十来万很快就用了,就连今天开房也找了家四星级的酒店,只是薛柔似乎还不太满意。
“你联系那些人,拿到录音了?”薛柔眼神带着诡谲,何永明虽然只是场记,但在剧组中人缘极好,上到导演下到扫地阿姨都能说一两句话,薛柔也正是看中了对方这点。
听了薛柔的话,男人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小柔你让我做的,我能不做吗?”说着男人的手又不自觉地抚上女人膝盖,一路上滑,眼中带着急切,“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还想怎么样。”
薛柔眼皮耷拉,知道男人的耐心已到了极限,最后试探道:“那录音呢?”
何永明果然不是傻子,嬉笑着坐上床,“这种东西我当然会好好保管,不可能随身带着,要不然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
他虽然被薛柔迷得七荤八素,但也能看出女孩眼中厌恶,如果给了录音,薛柔说不定立刻就能翻脸走人。
薛柔勉强笑了笑,不再拖沓,引导着男人解开扣子,脚尖轻轻踩着男人的脚背,“是啊,放你那里我是最放心的,等我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一边说着,缓缓倒在床上,男人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仿佛找食吃的猪猡,用鼻子使劲拱。
不一会,大床轻轻摇晃,薛柔刻意发出的婉转女声响彻房间。
三日后,一场别开生面的网络发布会在某著名直播平台出现,而露面的,则是前段时间的风云人物——薛柔。
当然风云两个字全然指的是她被临阵换角,踢爆丑陋真面目的丑闻,随着《风尘》票房飘红,薛柔就像是一个笑话般作为饭后闲谈。
《风尘》虽然比不上《情魄劫》这位票房冠军,但也是今年的评价极高的热门电影,女主曼兰兰更是凭借此片平步青云,眼看着就要跻身一线。
薛柔楚楚可怜的面庞出现在直播间,来看热闹的人不少,不过也只是看热闹罢了,比起别的明星开直播会有许多铁粉前来支持送礼物,薛柔直播间尽是砸鸡蛋的。
“竟然还有脸出来,不是被封杀了吗?”
“和导演肮脏的PY交易结束没。”
“多少钱一晚啊,大家众筹,我们组团去睡吧。”
看着这些充满恶意的评论,薛柔忽然仰起头,将美丽的脸庞完全暴露在摄像头下,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哀戚的模样让正在评论的人不禁一愣,心中升起欺负女孩的罪恶感。
薛柔的眼泪越发多了,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她一边啜泣一边擦泪,努力做出坚强的模样,“抱歉,我不该哭的,今天来直播,我也只是想澄清前段时间的那件事。”
“我薛柔,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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