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恢复正常,放下手中的刀,皱眉道:“妙云,我咋觉着,李青是在帮我呢。”
“他的确是在帮你。”徐妙云秀气的眉毛也蹙了起来,纳闷道,“可他为什么要帮你呢?”
朱棣想了想,“会不会因为炽儿啊?”
“这不可能!”徐妙云断然摇头,“在权力和荣华富贵面前,就算炽儿是他亲儿子,他也……咳咳,我就打个比方。”
朱棣黑着脸道,“你这个比方我很不喜欢。”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嘴贫。”徐妙云蹙眉道,“要不试探他一下?”
“还是不了吧!”朱棣摇头,谨慎道:“不能排除他是故意这样说,好给我下药。”
徐妙云扶额,“你就不能长点儿脑子嘛,他要想下药,说什么病不好,偏偏说你疯了?”
“啊?这……”朱棣疑惑道,“这没区别啊,疯病也不是病吗?”
徐妙云无语道,“但疯子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呀,你无理取闹就是了;
若御医非要给你治病,直接揍就是,反正他们也没办法证明你没疯。”
“嘶~!”朱棣猛然醒悟,“对啊,这么说来,李青是真的在帮我?”
“应该是不会错了。”徐妙云点头,“但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帮……”
她话没说完,突然一旁的大衣柜被一脚蹬开。
“哐当——!”
柜门大开的同时,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和尚,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不行了,憋死老衲了。”道衍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母老虎……咳咳,王妃您莫冲动,现在局势已明,人家都杀上门来了,王爷再不反,就…就得步其他几王后尘;
刀子都要架脖子上了,您就别犹豫了啊!”
道衍是真的服了,在此之前,打死他都想不到,创业最大的绊脚石,不是建文,而是徐妙云。
更让他生气的是,每次都说动朱棣了,结果这娘们儿晚上一吹枕边风,第二天,朱棣就来了一句:大师莫急,此事需从长计议。
逼得急了,朱棣还会来一句:我听我媳妇儿的。
要不是打不过,道衍非得用大慈大悲掌,拍死这娘们儿不可。
这次,徐妙云并未动怒,而是问道:“老和尚,你为什么要帮殿下?
你图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图啊!”
“我不信。”
我去你****,阿弥陀佛……道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破防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恭,古人诚不我欺!
殿下啊,你就是太宠她了,千秋王图霸业,不能折在一个女人手里啊!”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但道衍顾不上了,拼上数十年的功德,也得让老四休了这娘们儿。
“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夫纲不振,何以丈夫?”道衍巴巴劝道,“温柔乡,英雄冢;自古红颜多祸水,后宫佳丽千千万……”
道衍也豁出去了,中心思想十分明确:老四,今儿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我和徐妙云,你选一个!
朱棣脸皮直突突,低骂道:“住嘴,本王又岂会被一个娘们儿左右,是本王不愿,不是她……”
“殿下……”
“你也闭嘴。”朱棣恼火道,“老子想静静!”
女子三从四德,即便徐妙云平时傲娇,但朱棣一恼,她也害怕。
朱棣脸部肌肉直突突,心如油煎,脑海里两个小人激战不停。
一刻钟后,头上写‘反’字的小人打赢了。
朱棣低骂道:“他娘的,建文小儿欺人太甚,反了,反他娘的!”
“殿下圣明啊!”道衍要哭了,天可怜见,老四这次是真真靠了回谱!
“殿下,听否听妾一句?”徐妙云问。
道衍一呆,恨不得一把掐死徐妙云,“殿下莫要……”
“大师稍安勿躁。”朱棣摆了摆手,“妙云你说。”
“不能明着反,不然师出无名。”徐妙云道,“皇明祖训有云:朝无正臣,内有奸逆,藩王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
这的确是朱元璋定的,但清君侧是限制的,必须要皇帝先召唤藩王,藩王才能起兵,且成功铲除奸臣后,藩王要立即返回。
“哎呀呀,王妃说的是啊!”道衍立即换了副嘴脸,“王妃真乃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行了。”徐妙云有些烦他,但也知道这老和尚确实有本事,于是道,“大师还是说些有用的吧!”
道衍点头,“就以清君侧、靖国难的名义起兵!
殿下常说,宁王的朵颜三卫战力非凡,如今宁王虽被削了兵权,且禁足在王府,但三卫还在,殿下可以以解救宁王的名义,去把朵颜三卫弄回来;
这一来,既壮大了自己,又能得大明藩王的心!
建文削的这么狠,他们必定心生怨恨,只是不敢反罢了,殿下若是起兵救宁王,他们绝不会给你下绊子,甚至会暗中帮助。”
“朵颜三卫……!”朱棣目光湛湛。
他惦记宁王的朵颜三卫,不是一天两天了。
朱棣吁了口气,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李青到底是不是跟咱们一伙儿的;
他要是建文派来的,那我一出率军出去,估计朝廷就会发兵北平,老家被抄,还打个屁啊。”
徐妙云想了想,道:“晚上我试探试探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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