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照……”朱佑樘张了张嘴,却见儿子已跑了出去,不禁苦笑连连,“这性子……还是太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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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宅。
王华长吁短叹,满面愁容。
“父亲,皇上龙体真到了……”王守仁顿了下,道,“真有那么严重吗?”
“唉…,这才多久时间,就接连昏倒了两次,怕是……唉……”王华满脸忧愁,“太子聪颖果敢,然,终是太小了,性子急且不计后果,如此局面……非福是祸啊!”
王守仁沉吟道,“儿子跟太子接触多,也最是了解太子,其实他并未如群臣传言那般放浪无形,他,还是挺有想法的。”
“怕的就是这个。”王华叹道,“他日子承父业,若能延续父之风格自然无恙,可太子明显……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就拿眼下诸藩王进京局面来说,一旦龙体有个……闪失,就太子那脾气,他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王华苦涩道,“少年天子,藩王动荡,臣不归心……怎能不令人心忧?”
闻言,王守仁猛然发觉,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棘手。
“皇上龙体真到了那步田地?”
王华默然点头:“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唉,可惜先生不在大明啊……王守仁内心焦急,且不说时间上来不来得及,他都不知道李青现在在哪儿。
海外那么大,小国那么多,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啊?
王守仁压低声音,问:“父亲,皇上还能坚持多久?”
王华左右看看,这才低声道,“这个谁敢打听啊,为父亦不敢胡言。”
“跟儿子还忌讳什么啊?”王守仁苦笑,“你说个数,我看能不能想办法挽回。”
“估摸着……半年。”
“啊?”王守仁震惊,“这么短?”
“若是皇上依旧保持高强度处理政务,只怕会更短。”王华缓声说,接着,叮嘱道,“眼下正是紧要关头,政局动荡即将到来,你可得守着点规矩,万不能出现差错!”
王华严肃道:“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伴读,接下来,怕是会有不少人拉拢你,亦或,拉踩你,政局变革不远了,这关口……万不能有错。”
“父亲放心,我明白这些。”王守仁轻轻点头,“怕是父亲也在拉拢、拉踩的范围之内啊!”
“这个……为父自有办法,你且管好你自己就成。”王华似是已经有了主意,起身道,“记着,无论是三学士,还是六尚书,谁都不能……”
“老爷老爷……”老管家的脚步由远及近。
王华顺势收声,眉头不由皱起,对跑来的老管家道,“是不是有大人物来了?”
“是,是啊!”老管家咽了咽唾沫,道,“太子砸门冲了进来,奔着后院来了,客堂都不愿去,小老儿不敢……”
“老王,王守仁,给我出来!”
“太子稍候,这就来!”王守仁高声回了句,起身道,“父亲,我先过去。”
“好,你先去吧。”王华心中更是沉重,太子一来,怕是儿子……包括自己,都要处于权力旋涡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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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参见太子殿下……”王守仁一边上前,一边喊。
“免礼免礼,”朱厚照顾不得这些,忙问道,“那李长青人呢?”
“他,他……”
“别说你不知道!”朱厚照双眼通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你知道……”
他恨恨道:“今日酒宴你父亲也在,你不知道事情严重性?”
“殿下,借一步说话。”
“咱家回避就是了,你们聊。”张永忙道了句,退了出去。
王守仁这才道:“殿下,他不在京师。”
“在哪儿?”朱厚照道,“说个地儿,我即刻让人去找。”
“我也不知道。”王守仁苦笑,“他不在大明,出了海,至于眼下在哪个小国……我真不知道啊!”
“出,出海?”朱厚照呆愣了下,彻底慌了,骂道:“他出海做甚,给蛮夷医病?娘的,这个混账……”
“殿下你先冷静。”王守仁见他俊脸扭曲,满心悲愤,真怕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道,“我与他相交已久,也知道他的亲人朋友,可帮着去打听。”
“不用,告诉本太子他家在哪儿?”
“殿下!”王守仁正色道,“如若朝廷派人,定然会吓着人家,怕是人真回来也要隐瞒不报了。”
李青跟永青侯府的事,万不能爆出来,不然,李青会非常被动,这点,王守仁深知,自不会说出详情。
“还是微臣去走一遭的好,”王守仁道:“殿下,你我相识这么久,你信不信我?”
“我当然是信你的,可……”他都快急哭了,“时间紧得很啊!”
王守仁温声劝慰:“皇上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殿下,越是急事越不能急,你是国之储君,眼下这关口更要沉住气,连你都慌了,那……不能慌啊!”
闻言,朱厚照稍稍冷静下来。
默了良久,道:“好,你去,一定要盯好,他一回来,须以最快速度进京。”
“殿下放心!”王守仁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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