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喝桂花酒,吃肥螃蟹,拜月,赏月,吟诗玩乐。
也不知周允琛从哪里弄来的螃蟹,个个蟹膏满满,一口小酒,一只螃蟹,简直不要太惬意。
桃花温声道:“姑娘,螃蟹性凉,不可贪多。”
林冉忙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手下又抓了一个大螃蟹。
螃蟹不多,西北的螃蟹就更不多了,且吃且珍惜吧。
吃过晚食,月亮初上,庭院里摆好了桌案,上面摆放着新鲜的瓜果,月饼还有一些小糕点,林冉带着丫鬟们拜月。
俗话说,男不祭月,女不祭灶。
这拜月不是随随便便的拜,很是有讲究。
前世只简单烧了三根香拜月的林冉:“......这么复杂呢?”
桃花无奈:“姑娘您不知道吗?”
林冉回忆了一下,原主记忆里是有的。
现如今,她很少去搜寻原主的记忆。
林冉正正经经拜月,什么愿望都没有,只一个:早日当上大司农,把小命苟住。
拜完月,林冉当即带上丫鬟小厮上街玩耍。
说句实话,这几年忙着改造大西北,她都没有好好上过街,好不容易有一个如此热闹的灯会,自然是不能错过。
街上的各色花灯已经燃起,亮如白昼。
在璀璨的灯火下,闹意瞬间蒸腾。
此次所有的表演皆由官府赞助,百姓们早早就带了一家老小在看表演。
林府离主街不远,稍走几步就到了,一到得街上,入眼第一个摊子就是卖面具的摊子。
那面具怎么说呢,用梨花的话来说就是凶神恶煞。
阿松开始科普:“那是傩戏面具,表演傩戏的人就是带这样的面具。粗犷朴拙、庄典华丽。”
不是什么凶神恶煞。
桃花问:“什么是傩戏?”
“傩,是一种祭神跳鬼、驱瘟避疫、表示安庆的娱神舞蹈,后来人们又与戏曲结合,又唤为傩戏。
这种傩戏,多在南方上演。”
解释的是面具摊主。
阿松点头:“正是。”
林冉点点头,徐总缇是南方人呢,他自然知道这傩戏的意义,许是他觉得今年有些晦气,要请人来去去晦气?
古人多迷信,也不无可能。
摊主继续道:“夫人您看,小的这些的傩面具全部都是用酸枝木做成的,防虫防潮,百年不坏,一个面具二两银子。”
林冉手里拿着一个面具,面具被雕刻得很是凶,又上了色,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
只六筒在脑海里吱哇乱叫。
【六筒:假的,骗人的,就是普通的木材,根本不是什么酸枝木。】
林冉默然无语,这是把他们一行人当冤大头了?
林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知道的吧,卖假货算是欺诈,可是要吃牢饭的。本官与府衙的徐大人可熟了,请他来瞧瞧......”
摊主一凛,仔细地看着林冉,又想着她的话,不知道想到什么,诚惶诚恐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饶了小人。
小人口拙,说错了话,一个一百文,二两银子可以买二十个。”
林冉似笑非笑,在摊子上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个最凶恶的戴上,又催促着身边跟着的人:“一人挑一个。”
众人看着林冉那张‘凶恶’的脸,又听她兴致勃勃地催促,默默地一人挑了一个。
临走时,林冉又警告了一番,小摊贩点头哈腰连连保证。
待林冉走远了,摊主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感慨出师不利,第一个来买东西的竟然是屯田司那位林大人。
诶......
边上的摊贩瞧着好笑,“那位屯田司的大人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今日好心放过你,你可得改过自新,不然被她逮着了,这顿牢饭你可少不了。”
面具摊摊主尴尬笑笑,再没了宰大户的心情。
傩戏摊子在府衙门口的大空地上进行,傩戏班子穿着红色的衣裳,带着各种各样的傩面具,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步伐手势跳着舞。
锣鼓伴奏、人声接腔,模仿与扮演神鬼的动作形神,借神鬼之名以驱鬼逐疫,祈福求愿。
林冉是看不懂,只觉得极其具有神秘感。
身旁的百姓中,有懂傩戏的,跟着一起唱。
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林冉细听之下,才明白他们唱的是:驱邪避疫,祈愿来年风调雨顺事事顺利。
另一边一个男子身上抱着一个小儿,小孩儿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很是害怕,怯怯的抱着自家爹爹的脖子。
傩戏结束,林冉一转头,正好与小儿来了个脸对脸打照面,小儿眨了两下眼睛,忽然扯开嗓子大哭了起来。
男子转过头来,猝不及防看见这个头上长角、嘴吐獠牙、暴珠竖眉的‘脸’也唬了一跳,随即笑着哄手里的小娃娃:“莫怕莫怕,这是赐福镇宅圣君,专门保护我们打跑小鬼的。”
小儿不信,泪眼朦胧回头看那张凶脸。
林冉扯着嘴巴笑,连连点头。
奈何面具下的脸小儿看不见,只那张面具太过丑陋,又把人吓哭了。
林冉:“......。”
众人笑得不行,仿佛看见了面具下自家姑娘那张无奈地脸。
林冉决定把脸扭过去,看不见总不会哭了吧。
谁知,一转身,又对上了一张稚嫩的脸。
猝不及防间,四周响起了剧烈的哭泣声。
梨花憋着笑:“姑娘,要不咱就把面具摘下来吧。”
“不行!”林冉还就不信那个邪,“本姑娘这是正义的代表,我就不信了,所有人都害怕他!”
那张脸实在是凶煞,不说小儿,只大人们忽然看见那也会吓一跳。
最后就是林冉所过之处,小孩儿们纷纷道害怕、想哭。
林冉:“......。”
林冉的郁闷,说不出口。
余光瞥见几个特别眼熟的身影,忽然来了精神,冲着那群人就冲了过去。
徐礼彦和于姝几个农学堂的学子相约着今夜一同游街,几个人正站在一个摊子前猜灯谜,因为一个谜底几个人众说纷纭,却是吵起来了。
徐礼彦嘚啵嘚说着自己的猜测,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快速地冲他们飞过来,回头一看。
“娘嘞,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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