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辛和萧承恩蓝心等人到了山下后,发现那些猎户没走,官员押着曹行之也没走,个个引颈而望,颇有几分期待的意思。
殷元辛转身望去,看了眼大概距离,估算了一下后拧眉望着众人道:“再走远一些,那底下矿藏不少,波及的程度也远。”
殷元辛说罢,便带着萧承恩继续往远处走,其余人立刻跟上。
待又走了一段颇远的距离后,众人遥遥相望,发现那山顶忽然出现了几个奔跑的身影,但是紧接着,一股剧烈的震动从他们脚下开始,地面的碎石开始震颤滚落,脚也被震麻了。
就在蓝心正要询问的时候,一股冲天的火柱仿佛自地底直冲天际,无数岩浆喷涌而出,所到之处,热浪将一切都化为乌有。
但是在这喷洒的中间,还是有许多人拼了命的跑,狼狈地朝着殷元辛等人的方向跑来。
殷元辛直接抽出了龙吟剑,双眸微寒。
“这些火晶若是给他们使用,未来必定会波及无辜百姓,不如直接收缴,送回朝廷?”蓝心小心地建议道。
萧承恩摇头道:“老师的目的是毁了这个地方,因为一旦火晶现世,它强大的威力会使许多人趋之若鹜,到时候这个世界会一片混乱。”
“受强者完全支配的世界,离毁灭也不远了。”殷元辛冷声道。
“拳头大就是道理,没有规则,没有律法,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罗锦娘轻声喃喃道。
殷元辛忽地偏头望着她,好奇问道:“那曹行之说你有先帝亲赐的牌匾?”
罗锦绣嗯了一声,解释说道:“先帝爷有一回出宫巡查的时候,路遇了一桩命案,当时我爷爷正是仵作,和其他几人一起去检查那尸身,只有我爷爷检查出来,那人不是溺死,而是死后被人丢去了江里,所以先帝爷亲赐一块牌匾,神来之手。”
“锦娘家的这块牌匾真的是先帝爷亲赐,金光闪闪的,所以曹行之不太敢过于欺负我们,也是因为锦娘挡在了前头。”猎户罗远补充道。
殷元辛仔细想了想,而后恍然道:“应该是先帝爷在世,首次与北戎发生摩擦的那一年,玉麟江上发生的案件,死者是当地大户的独生子,案发前一天买醉,被人认为是科举落榜,心生死意,失足而亡。”
罗锦绣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好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边地动山摇,漫天的火焰喷洒而出,绽放出极致的绚丽。
这边状元爷聊起了陈年旧案,记得仔细清楚,还说明了其他仵作漏查的地方不是因为查不出,而是因为收了好处。
罗锦绣的爷爷之所以查出来,是不畏惧强权,实话实说,这才得了亲赐的牌匾,也是保罗家无虞。
“这么久远的案子,状元爷你是怎么记得的?”蓝心惊讶地问道。
蓝心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这么久远的案子,是怎么记得,还记得这么清楚的?
萧承恩抿了抿唇,低声道:“老师说,先帝爷也是做了一些实事的,虽然不太多。”所以记得清楚。
蓝心知道萧承恩的身份,此时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皇......那位竟然也放心将孩子交给您,状元爷,您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蓝心喘了喘,扭过头去。
终于山上的喷发眼见着似乎少了一些,但是被殃及的人依旧不少,狼狈逃过来的没有多少人。
而曹杨,更是没看到。
池瑶无力地趴在地上,抓着杂草的根系,一点一点撑着,拼命要爬起来的时候,一双雪色云纹靴,缓步走到了跟前。
池瑶缓缓抬头,望着垂眸怜悯看着他的殷元辛,心底涌出刺骨的寒意。
“都丢了,一个,也没留。”池瑶哑着嗓子说罢,惧怕地垂下了头。
“我说过,若是你们留了,那我就带兵踏破你神水宫和圣火教。”殷元辛低声说罢,犹如恶魔低喃一般,吓得池瑶不禁一哆嗦。
在池瑶的背后,越来越多的人跑了过来,一旦远离那爆发的地方,个个都犹如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殷元辛手持龙吟剑淡淡望着几人,而后回头道:“男女分开搜,只要有火晶的,当场给我抓起来。”
蓝心望了眼罗锦绣道:“我们一起帮忙搜查吧,搜查女子,这火晶若是真的被造出来,遭殃的是百姓。”
罗锦绣立刻点头,将手里的老牛绳子递给了萧承恩,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蓝心不由得看了一眼萧承恩,见他没有任何不高兴,便小声道:“她不知你的身份,还请您不要怪罪她。”
萧承恩摇头一笑:“我不会。”
蓝心也微微一笑,开始和罗锦绣一起搜查女子。
而猎户罗远则是带着人搜查男子,这些个练武之人,此时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能任人搜查。
一会儿之后,殷元辛望着交到自己手里的二十枚火晶,直接用布包裹了起来,而后看向了蓝心。
“你的武林盟主之位如果还想要继续坐下去,便最好不要动歪心思。皇上不管江湖,太子未来估计也不会管,但我如果要调兵,还是易如反掌的。”殷元辛认真地说道。
“状元爷......”
“看在我们曾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份儿上,我最后再劝你一句,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便提高自己的实力。”殷元辛说罢,伸出了手。
骨节分明的一双手,修长、干净,指腹和掌心都有层薄薄的茧子,那么漂亮的一只手,蓝心却感觉被它扼住了脖颈,呼吸困难,不敢违抗。
蓝心闭了闭眼,又交出了三颗火晶,低声道:“我真的没有了。”
“我信你。”殷元辛说罢,将火晶放在了一起。
蓝心眼圈通红,望着殷元辛道:“状元爷可知我一个弱女子想要保住这盟主之位有多难,可知我经历了多少?”
“因为这次这件事是你提前告知,算我欠你个人情,所以我允你一件事。”殷元辛说道,“我来做你的客座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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