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殿下骑术精湛,陛下后继有人呀。”围观的一位大人称赞一句,在旁的人纷纷点头附和,又对着落后一步的二皇子和三皇子,真诚且毫不油腻地夸赞起来。
皇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将三个儿子唤道跟前,“老大的骑术确有精进,去将朕的那匹龙舌弓拿来,赏给晋王。”
晋王的双眼骤然神采,抱拳回道:“多谢父皇赏赐,儿臣一定善用此弓。”
至于剩下的两位儿子,皇上并未多提,倒是跟着赛马的四位侍卫,一人得了一份赏赐。
三皇子面色如常,二皇子脸上却是油然而生的失落。
随侍在旁边的陈修,不断给二皇子使眼色,众人都知道,晋王在骑射一道十分出众,他能拔得头筹并不意外,二皇子有自己的优点,何须来以短论长,做出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岂不是平白惹皇上不喜?
二皇子接受到舅舅的提醒,深深吸了口气,快速调整脸上的神色,恢复成往日如沐春风的温和,认真听着父皇与大哥说话,至于心下作何想,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边周曦呆呆地盯着其中一位,穿着靛蓝武备常服的侍卫不动了,过了好半响,激动地抓住江善手臂,压抑着声音道:“阿善,快看那边那个,他长得好好看呀!”
江善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眼里闪过明显的光彩,那人长身玉立,剑眉星目,有清风朗月的清俊,又有松柏的劲挺,介于英武之间,单轮长相绝不亚于她的大哥江擢。
只是才看过去没一息,就感觉身上落下一道凉凉的视线,她悄然转动眼眸,撞上脸上似笑非笑的盛元帝。
她微睁了下眼眸,抚着跳快两下的心口,故作镇定地收回视线,借着与周曦说话的由头,避开那边的灼灼的目光。
“你前两天不是还看上我大哥的么?”这就换人了?是不是太快了点......
周曦害羞地捧着脸颊,期期艾艾道:“哎呀,那不是你大哥不喜欢我么,再说,我就只是看看,又不会怎么了他。”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你收敛着点,人家看过来了。”江善伸手偷偷拽了下周曦的衣袖,不自然地转开脸去。
周曦羞赧地抱住江善手臂,脑袋搁在她肩膀上,余光偷偷摸摸地朝对面滑去,明显一副贼心不死的模样。
江善尴尬地轻咳一声,压低声音提醒:“你要是真的看上了,不如回去和长公主探探口风,那人瞧着气质不凡,想是哪家高门勋爵的公子,且能随侍在陛下左右,家世定然差不到哪里去。”
在皇上跟前当值,虽有伴君如伴虎的风险,但能时时在陛下跟前露脸,得到的好处远比风险大,这样重要的职位,不是有能力就行的,还得靠家族的支撑。
周曦听得大为心动,反正都要嫁人,为何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看着那张清隽俊朗的脸,她都能多吃两碗饭。
“阿曦表妹,江表妹。”
小声咬耳朵的江善两人,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两人同时转过脑袋,二皇子含笑地冲两人打招呼。
“二表哥/见过二皇子殿下。”周曦和江善同时开口。
二皇子摆摆手,示意请安的江善起身,周曦因为和几位皇子相熟,微微屈了下膝,便自个儿站了起来。
“上次外祖母进宫,我还听外祖母说起江表妹你来,夸赞表妹你孝心可嘉。”
江善抬头看了眼二皇子,旋即垂下眼眸:“当不得祖母夸赞,不过是些分内之事。”
“表妹谦虚了。”二皇子解下腰上的玉佩,“不知表妹在御林苑,来得匆忙未带上礼物,这枚玉佩便算是给表妹的见面礼。”
见江善似有推拒之意,他忙道:“表妹之前几次入宫,我因课业繁重,一直未能见到你,还望表妹不要放在心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善自是不好再拒绝,不然岂不就是她放在了心上?
她双手接过玉佩,屈膝道谢:“多谢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摇摇头,温声笑道:“表妹怎么这般生疏,你是小姨的女儿,又嫁给叙言表哥......”说话的声音顿住,猛地反应过来,失笑道:“是我的疏忽,我该唤你一声表嫂才是,怎得还唤你表妹。”
“什么表嫂?”
盛元帝低沉的嗓音骤然靠近,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总感觉陛下的心情,突然一下就阴沉下来。
二皇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将方才的话叙述一遍。
盛元帝淡淡地:“不过一个称呼,何须这般纠结。”
“是,是儿子着相了。”二皇子连忙反省。
陈修拱手道:“阿善生性沉稳,自回京之后,一直鲜少出门,这还是第一次和殿下见面,不说殿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阿善都还习惯称老臣为舅舅呢,老臣也听得习惯了,这样倒是更亲切。”
盛元帝不知想到什么,眼里的暗色褪去,泛起一丝笑意:“娘亲舅大,这样就很好。”
陈修摸不清皇上的意思,闻言连连道:“是,是。”
他方才那样说,不过是为二皇子找补回来,毕竟二皇子若连自己亲戚都分不清,说出去难免惹人笑话,却不想皇上居然顺着他的话,这倒是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周曦教江善骑马的计划,因皇上的到来被打乱,等看到皇上带着一行人离开,两人不可避免的松口气。
周曦夸张地抹了把额头,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之前就说吧,只要有皇帝舅舅在,咱们就别想玩得痛快,连说句话都得在脑子里思量一遍又一遍......”
江善抿唇摇摇头,将周曦从地上拉起来,两人换下身上的骑装,从御林苑出来后,周曦把江善送到素月庵,又在庵里用过斋饭,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京城。
江善将二皇子赏下的玉佩交给珍珠,让她收到箱笼里去。
或许是因为容嫔的缘故,二皇子纵使表现得再温和可亲,她仍然是有些抗拒的,并不想和那边太过亲近。
好在二皇子在皇宫,而她在素月庵,两人寻常见不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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