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困惑地看着自己的腰,满是不解地说:“我近来明明食欲不振,怎么会长胖呢?”
江善着重打量她两眼,她整个人看起来圆润了些许,但脸色却比往日还要苍白,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她蹙眉担忧道:“你这样不行,我知晓你心里着急,但身体没养好,其他一切都是白搭,稍后我让人请江院正,去秦府给你好生瞧瞧。”
周曦摸摸自己的脸,她也知道她最近精神不济,不是没让人请过大夫,只是那药还没咽进去,就先吐了起来,反倒把自己折腾的狼狈不堪。
想了想,她摇头婉拒道:“还是算了,等稍后回去,我就让人收拾行李,过两日先去御马苑走走,后面再去南边寻访看有没有杏林圣手,啊,对了,我还可以去看望我那表姐呢。”
提起大公主这位表姐,周曦一扫刚才的低沉,顿时来了精神,向江善问道:“阿善,您知道她怎么就突然犯了癔症吗?还有她被送去了南边哪里呀?”
江善被她这突然高涨的情绪吓了一跳,但见她不像方才那般恹恹低落,便接过话头和她聊起天来。
“我听陛下提过一嘴,好像是安山皇庄,至于她怎么犯得癔症,这就不得而知了。”
“安山皇庄?”
周曦皱眉,在脑海搜寻一番,没有找到与之相匹配的地点。
她干脆把名字先记下来,等后面如果有机会,定是要去这安山皇庄,好好‘看望看望’她这表姐的。
“你呀,也别费这个心神,整个皇庄都有人看守,外人是进不去的。”江善对周曦道。
周曦听见这话,脸上流露出惊讶,确认道:“真的?那这么说,她自己也不能随意进出咯?”
江善对着她点点头,大公主去到皇庄后,与其说是养病,不如说是软禁更贴切。
得到对面的答复,周曦不见失望,反而激动的一拍手。
“我就猜到,她肯定不止犯癔症这么简单,要真是犯癔症,皇帝舅舅何需把她送去南边,还不许她随意走动?”
说着说着她拽住江善衣袖,连连追问道:“阿善,阿善,您快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惹到皇帝舅舅的。”
江善没想到周曦这般敏锐,只是有些事情,事关旁人隐秘,不好宣之于口。
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下,她缓缓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说她是犯癔症,那必然就是犯癔症的,你呀,就别多问了。”
“您就告诉我嘛。”周曦哪是会轻易放弃的人,抓着江善的袖子晃了晃,举起一只手保证道:“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不会告诉任何人。”
皇帝舅舅能不顾外祖母的存在,坚持把大公主送出京,里面肯定有猫腻,她那表姐指不定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啊啊啊,她真是太好奇了!
周曦在心中尖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江善。
江善头疼的捂着额头,避开对面亮得刺眼的目光。
然而她躲,她追,她再躲,她再追......
最终,江善被闹得没脾气,无奈叹息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反正她日后再不能和你作对,管她是怎么惹到的陛下呢。”
“我就是好奇嘛。”周曦瘪嘴,不死心的追问:“真的不能说吗?”
江善郑重回视,对着她摇摇头,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绝不告诉任何人’这几个字,是最没信服力的。
那些让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流言八卦,可不就是这样传出去的。
“好吧......”
周曦失望的松开拽着江善袖子的手,看向江善的眼神透着可怜巴巴的意味。
江善不为所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如果是其他事情,她或许就松动了,但事关康宁侯府的名声,不能视如儿戏。
看出对面的态度,周曦沉沉叹口气,好在她性子就是这样,风一阵雨一阵的,很快就转开话题,和江善说起其他事情来。
直到流春见了一位内侍,快步从后面走上来,轻声通传道:
“娘娘,刚刚传来消息,晋王殿下来向太后娘娘告罪,说太后娘娘身体不适,还要费心照顾长瑞公子,不利于太后娘娘养病,提出把长瑞公子接回府。”
江善发出一道疑问的音节,周曦直接问道:“你说的是晋王表哥?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是晋王殿下。”流春道,“听传话内侍说,三位殿下离开慈宁宫后,并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去了乾清宫向陛下请安。”
听流春提起皇帝,江善眉眼微怔,接着就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说,晋王会突然来向太后告罪,很可能是得了陛下的示意。
江善指尖描绘着袖摆上的纹路,脸上闪过一抹深思。
长颢被送出宫,下面的小辈中,独长瑞留在宫中,难免会让人多想,而且对齐王而言,也令他的处境颇为尴尬。
面上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但耐不住有人喜欢多想啊。
周曦摸摸下巴:“肯定又是皇帝舅舅的意思。”
江善弹了下她的额头,提点道:“别整日胡思乱想,这分明是晋王的孝心。”
晋王表哥要表孝心,还能等到现在?
周曦眼珠往上,在心里啧啧两声,接着想起什么,目光灼灼的看向江善,“大公主的事情不能说,长颢被送出宫的缘故,您总能告诉我吧?”
江善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多缘故,慎妃没时间照顾长颢,就这么简单。”
周曦一脸‘您别骗我’的表情,用不小的声音嘀咕道:“您那么讨厌慎妃,岂会让她在您生辰时,给您抄佛经祈福,这不是自寻不痛快么!”
很好,十分的有理有据。
江善哑然失笑,她当时只想着寻个借口,也没考虑那么多,没想到让周曦歪打正着。
见她只笑不说话,周曦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道:“难道......又不能说?”
江善好整以暇道:“原因嘛,就是我方才所说,至于其他缘故,那是没有的。”
这话周曦才不信呢,但见问不出来,脸上的失落差点化为实质。
聊八卦最难受的情况,就是这种猜到一半,又给你吊着一半。
啊啊啊,她还不如什么都没猜到呢!
周曦难受的趴在石桌上,捻了枚攒盘里的蜜饯梅子,也不吃就滚在石桌上玩。
江善看过去一眼,心里好笑的摇头。
比起刚才的满身绝望,她现在眉间虽还萦绕着淡淡的忧虑,但眼里却有了微微的亮光,看着比之前顺眼多了。
而且江善能肯定,她现在这副表情,有一半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她是不会心软的!
江善眉眼轻轻弯起,眼底的担忧跟着散去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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