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咬不住，还崩断了几颗牙。

自己咬的，哭着也要咽下，夜溪如是想。

但她想的太简单了，因为石头太重当然嚼不动，也就无法吞咽，所以，她只能——蠕动，无骨虫一样蠕动蠕动，让自己的喉咙移动向石头。

相对运动。

让她想起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笑话。

天气很热，有个人买了把蒲扇，新蒲扇舍不得用，但很热，怎么办？把蒲扇拿根绳子吊着，脸对着蒲扇甩来甩去甩来甩去，好久，咦，怎么更热了呢？

当时，她被这笑话逗笑了，但又觉得这人有些聪明，明白相对运动嘛，若是学得多学得久，未必不能做个科学家什么的。科学家都执拗嘛。

现在，她觉得自己更聪明，看，山不来就我我就山。食物不滑进肚里，她就把肚子送上去。

多聪明呐。

无归吞天傻眼，还能这样？

傻呆呆感觉着夜溪无骨虫一般扭啊扭，无归终于问出口：“你的身体不是死的吗？能消化？”

就感觉蠕动一顿，无归立时后悔。

果然，夜溪没好气骂他：“不然你吃？”

眼下还有别的法子？

无归闭嘴，想，说不定就得我吃。

等了会儿，又问：“你身体里没事吧？”

怎么没事？所有的肉啊骨头啊都往中间挤呢。很好，脖子已经套住石头了，艰难蠕动，很好，到食管了，很好，到胃了，很好，到——

哗啦一阵响，夜溪哎哟一声叫。

无归一慌，忙钻进去，看不清，但感应得到。

傻眼。

空了。

五脏六腑全没了。空荡荡的。

夜溪欲哭无泪：“内脏不像肉长得结实，一个不小心，全给我吸进去了。”

真好，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腹内空空。

但好歹进了肚子，然后呢？

不知道啊。

缺了内脏的身子在恐怖的吸力下死撑着，体腔壁一点一点被拉着向里，咔嚓，骨头断了，咻，一块身体被吸了进去，破开一个洞，失去完整性的身体接二连三迅速崩塌，全被吸了进去。

但夜溪坚挺住了，把骨架大概保全，呼唤九转神草：“给我长身体，长齐全。”

九转神草内心戏：长了也没屁用。

但还是长好了。

夜溪不动弹，她想的很简单，只要小石头在肚子里，只要自己能保全身体，就算她赢。

没法认主就认母，佛祖被孔雀吃了破腹而出不也尊孔雀为母？

虽然不知道是佛祖被赖上了，还是孔雀被捆绑了，但最终不相安无事？

今日，她也学一学佛。

被吃，长好，再被吃，再长好…如此循环往复，九转神草都要烦死，想发飙。

夜溪轻飘飘一句：“想跟我死在这？”

九转神草就消停了，但给夜溪回馈了一句：想当初，我就是这样被你吃掉的，现在我却做了帮凶残害…同道。

还真是。

当初她跌入仓禹界，被雷劈下天绝之地，下头九转神草正要飞天，那么误打误撞的被从天而降嘴朝下的自己吞个正着，这倒霉催的。

“可是你多乖巧啊，入口即化啊，哪像这个，太刚烈了。”

半天，九转神草回复：你说我没节操？！

很愤怒，当老子愿意吗？老子的属性设置就是入口即化！怎么着！

夜溪对无归道：“九转神草在我识海里成精了，怎么办？”

无归冷笑：“我会吃掉它的。”

夜溪识海里有他的本体，他当然感应得到两人的交流。

九转神草也冷笑：吃掉我，夜溪识海平衡就打破了，都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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