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终于再次踏上故土后,秦明秀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甚至开始了胡思乱想——
我走了这么久,大家是不是早就适应了,没有我的日子了?
我忽然回来后,会不会打乱了,公司高层的正常工作节奏?
尤其子佩再过半年多,就要生宝宝了。
那我的存在感和威望,是不是会进一步降低?
毕竟熟悉我的高层,都知道我,其实依旧是大黄花一个,悄悄绝不是我的女儿。
我就是个为别人背锅的可怜虫。
大家真要是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我,我该何去何从?
是含泪痛心的远走天涯,还是像去年那样,死皮赖脸的说啥也得留在李家村,努力争取我想要的?
去年,我成功了。
现在呢——
正走向检票口的秀儿,胡思乱想到这儿时,就感觉有人在抓着她的胳膊,来回的摇晃。
她脚下一停,回头看去。
是苏酥。
“小,妈,你怎么了?”
苏酥小脸上带着担心:“怎么神魂不舍,咬牙切齿,俩眼泪汪汪的样子?”
我神魂不舍?
我咬牙切齿?
我俩眼泪汪汪?
熊孩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这样子了?
该死!
秀儿抬手,飞快的擦了把眼角对苏酥,怒目相向。
苏酥被她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从王嫂怀里抢过刚睡醒的悄悄:“小崽子,你妈又要对老姐我大发淫威了。快点护驾!”
在过去的数月中,只要苏酥惹怒了秀儿,她就会赶紧的把悄悄抱在怀里。
秀儿怕吓到,打到孩子,只能干咬牙跺脚,点着她鼻子小声的骂几句,也就算了。
悄悄就是苏酥的护身符。
小不点渐渐的习惯了后,每当被苏酥抢过去后,都会对着秀儿飞快舞着小手,咯咯的笑。
这次也不例外。
刚要一巴掌抽过去的秀儿,立即把怒目金刚样,换成了满脸的慈母笑。
悄悄的笑,是那样的纯净。
可不能把她吓坏。
尽管秀儿隐隐的看出,当悄悄长大后,调皮作死的程度,可能比苏酥更甚。
毕竟她亲爸就不是个好东西,她的亲妈,那更是个冠绝宇内的腹黑女。
狼狈为奸的产物——
长大后,能让人安心了才怪!
“我这是近乡情怯。”
秀儿看了眼王嫂和张萌,落落大方的样子,擦了擦眼角。
这个让她俩眼泪汪汪的借口,可以有。
“是啊,是啊,我现在都莫名其妙的,紧张的要命呢。”
王嫂和张萌连忙一起点头,来附和秀儿的近乡情怯说法。
苏酥却对悄悄说:“啥近乡情怯啊?你妈这是怕她时隔半年回来后,家里没有了她原本的地位,会让她进退两难,不知何去何从,越想越惶恐,害怕,委屈罢了。”
悄悄立即一耸一耸的,嘴里哦哦的叫了几声。
这是极力赞同,她老姐对妈妈俩眼泪汪汪的分析。
王嫂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圆了。
秀儿咬牙切齿——
算了。
要不是看在她抱着护身符的份上,再加上来到了检票口,秀儿绝对会给周围的旅客们,演绎一出“三娘教子”的好戏。
刘振国几个人,已经走到了检票口,递交一行人的机票。
秀儿恶狠狠的瞪了眼苏酥,从小包内拿出大墨镜戴上,伸手拽了下风衣。
下巴高高的昂起,嘴角微撇,腰板笔直,顿时从深闺怨妇,化身为了傲娇女王。
这才是真正的秀老板——
哪怕心中惶恐,凄惨没人要,也得摆出目空一切的傲娇样。
“唉,可怜的女人。”
“疗养了这半年来,整天好吃懒做的,闲的疑神疑鬼,自怨自哀,矫情的要命。”
“就我爸那么重情重义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了呢?”
心存某种愿望,在学校里苦读相关心理学的苏酥,渐渐明白了秀儿,为什么这样子了。
她暗中叹了口气,把怀里的小蛆交给了王嫂,也从背包内拿出个大墨镜,戴在了脸上。
她快走两步,走出检票口后,和秀儿并肩而行。
挽住了她的胳膊,低声说:“妈。别担心,我爸可以不要整个世界,也得带着他的秀儿,一起浪迹天涯的。”
熊孩子——
秀儿愣了下,扭头要狠狠瞪她一眼时,却发现她正学着自己的傲娇样。
“熊孩子长大了。”
秀儿心里默默的说着,轻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好了状态。
她已经回来!
她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只要她依旧是东哥心中的那个秀儿,还会在意其他人是怎么看她的吗?
在刘振国等人的簇拥下,秀儿和苏酥挎着胳膊,一起踩着小马靴,长发飘飘,风衣飒飒的走出了候机大厅。
然后她们就愣住——
大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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