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们为了安抚西北军,为了快速收拢西北,就不会把事情闹大,不会让西北的将士知道,他们的将军被皇室暗杀了。如今偷偷搜寻,一来,是想要我的机关先生,也就是你,去京都改造军械,二来,是想要我死,只要我死了,不会屠戮村民,说到底,他们也是大黎的子民。只要没人知道死了的修公子其实是沈信,村民安全无虞。”
沈信的声音很平静,很理智的分析。
但让人听着,还是觉得凄凉,别人要抢走他的幕僚,要杀了他,只要没人知道他被暗杀的真相,大家就是安全的。
但是,夏槿道:“我不会跟别人走的,谁抓了我,我也不给他们做军械,我就给公子一个人做。”
沈信耳朵根子渐渐红了,半晌没说出话。
寒笙:“……”,看吧,先生就是喜欢公子。
铁头:“……先生说得对,做人哪能做二臣,咱这叫啥……一臣不事二主……”
“对对对!”夏槿赞同,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铁头也道:“俺也一辈子跟着公子,上次俺是没跟着,俺要是跟着,俺指定不能让公子伤着,俺跟他们玩命儿……”
两个人一通表忠心。
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就商量怎么把人引走。
夏槿建议:“我们再放个消息,把人引走吧。”
寒笙:“用什么?”
夏槿:“棋谱!”
寒笙:“棋谱?”
“嗯,在流放路上的时候,我跟人赌过棋,后来公子告诉我,那老爷爷十分厉害,堪称国手,而我能赢他三局,可以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寒笙都惊讶了,铁头直接懵的不再恬噪。
冷月终于有了一点儿表情,表情崩裂的看夏槿。
夏槿也羞涩:“天下无敌是公子说的,我才出师门,不知道你们大黎朝的下棋水平。”
所以,不是我厚脸皮。
沈信:“去取纸笔。”
如果不能把人引走,再跑也来得及,三个人护着两个人,又都是武林高手,进了北邙山,就很难被人找到。
沙场上刀剑血雨淬炼出来的战将,一旦进了山林,不是京都的花花架子能比的。
况且,冷月前几天,已经从镇国公烧焦的房梁上,取来了一块令牌。
七杀殿第十二门门主的令牌。
东洲大陆的江湖上有许多门派,其中两大门派最为厉害。
其一是天机阁,探天下情报,门徒线人无处不在,多少人重金求一问,多少人的秘密在他们手里,多少人忌惮的日夜难安,却又无可奈何。
其一是七杀殿,专做杀人的买卖,价高可请出,不问来处,不问姓名,只要你出的起,刀山火海就没有取不来的人头。
当年,老国公幼时纨绔,与父母大吵一架,离家出走,隐了身份去行走江湖。
意外搭救了七杀殿被追杀的少主翁疾,两人相识相交,结为兄弟。
老国公助翁疾夺回少主之位,分别时翁疾许了一诺,赠予一块令牌及七杀殿堂主之位。
老国公经历一番生死,不再纨绔,只取了令牌,未去接掌门主之位,从此消失于江湖。
之后前往西北,戎马一生,再未相见。
三十年过去,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大多都已经故去,只除了七杀殿殿主翁疾和镇国公府房梁上的堂主令牌。
翁疾还记得这恩情,翁疾没想到当年的纨绔公子,竟是英年早逝的老镇国公。
七杀殿已经调集了第十二堂,驻扎在了宁远镇,誓要保住故人仅存的这支血脉。
昨日,就已经到了。
既然她不想去朝廷,现在她想怎么施展,便就怎样施展。
历练,总是带着挫折才能有经验,人,总是在失去里成长,在困境里顿悟。
现在,他陪她输,护着她安全无虞,直到她回了师门。
他就去京都,去复仇。
纸笔取来,画板摆好。
夏姑娘出品,没有凡品,每一样都能轰动江湖。
一群人围着桌子等着看。
寒笙连凳子都搬过来了,坐在夏槿对面,凝神屏气。
铁头手拿一柄烛台,给夏槿照明,认真的等夏槿落笔。
然后夏槿一落笔,寒笙和铁头就傻眼了,看不懂。
画到第三张的时候,铁头打了一个哈欠,困!努力站好,举着烛台。
画到第五张的时候,寒笙起身去喝水,他不懂这些文邹邹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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