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笙去吩咐。
桌子上顿时就剩下沈信夏槿铁头三个人。
夏槿就去开买来的小食油纸包,铁头帮忙,小伙计识趣的拿来碗筷。
夏槿拿筷子夹了,在帷帽下面吃。这样刚好,大口大口的,丝毫不用扭捏,不用担心有人盯着自己看,而装作淑女,吃的舒心极了。
猪蹄还带着些许余温,吃在嘴里,焦脆爽口不油腻,上面的调味料撒的刚好,不仅有胡椒,蒜末,葱花,居然还有花生碎,简直香的不要不要的。
凉粉大冬天里吃,嘿,这酸爽,又酸又辣又麻,十分的爽口。
烤面筋串串做的也好,配料用的十分完美,夏槿从来了大黎朝还是头一次吃出了家乡的感觉,比她调试配方时做的还地道,格外多吃了几口。
酒楼上来的几道凉菜,有一道酸甜萝卜,吃到嘴里,清脆嘎嘣不油腻,和烤猪蹄配最好。
夏槿边吃,边撩起帷帽的一角,观察周围的状况,了解酒楼经营的现状。
此刻大堂里自从他们也坐了一桌,也就剩下还有一个空的。
旁边一桌正在点菜。
客人问:“你们饭馆那蘑菇还有不?”
小伙计边抹桌子边回:“没了,今天的已经卖完啦。”
“这么快就卖完啦?”这人好奇。
“嗯!”小伙计手下的动作不停,已经麻利的给摆上了茶碗。
客人又问:“现在多少钱一盘啦?”
小伙计回答的麻利:“一两啦。”毕竟做伙计的都不是太识字,点好了菜全靠唱菜单,所以,小伙计们的记性都格外好,记性不好的当不了伙计,都去后厨刷碗去吧。
客人听到一两十分的吃惊:“一两,你们咋不去抢?”
小伙计一副很平常的样子,这个问题显然听了很多遍,十分淡定的回道:“抢啥呀,这还抢着都买不到呢。”
“啥?”客人听的叹气:“唉,这么紧俏吗?”
小伙计肯定的回答:“就是很紧俏。”
客人就纳闷了:“听说,你们跟那靠山村的作坊不都是一个东家么?这都没货?”
旁边人也搭话:“不至于吧?一个东家的还没货?”
小伙计收拾完桌面把毛巾甩到肩膀上,专心的回答客人的问题:
“咋不至于?俺们掌柜的说了,拉到县里能卖的更贵些,就都拉县里去了。所以,俺们这里给的少。而且呀,快马送达荣城,能卖五两呢,俺们酒楼要不是同一个东家,那都是一点儿别想拿到货,就这一两的都没有。”
客人惊奇:“为啥呀?有钱还有买不到的?”
小伙计分析起来十分的专业,显然解释不是一两遍了:“嘿,客官这就不懂了,小的给您分析分析:
咱要是跟着荣城抢货源,那咱不就得跟荣城一个进价儿,可跟荣城一个价进了货,咱也卖五两的话,在咱这县上的酒楼可就不一定卖的动了。
毕竟一两卖起来都有些费劲呢,卖五两?指定卖不出去压手里,它不得放坏了吗?”
“唉!”客人叹气:“是这么个理儿,咱跟荣城抢不过货。”
小伙计最后总结:“现在呀,人家暖棚里送货的,那都是快马跑荣城了,不在咱们这里卖了,卖不上价儿。”
旁边桌的客人搭腔:“哎呦喂,这夏天随便吃的物事儿,到了冬天,这还真是贵的离谱。”
“可不是,它贵在紧俏呀,有的是有钱老爷,人家买的起,价钱都是这么抬上去的。”
小伙计已经点好了菜,准备菜品去了,这一桌的客人还在讨论这贵的离谱的蘑菇?
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说话,但夏槿就坐他们背后,他们声音再低,夏槿都听的十分清楚:
“唉?你说他这蘑菇大冬天咋种出来的呀?”
“我知道呀,我跟你说,我大侄子的连襟就在人家酒楼负责采买,他到种蘑菇的地方看过,那是长在暖棚里的?”
“暖棚里?地上就直接长了?”
“不长地上,一排排的摞起来,长在这么长,这么圆,叫菌棒的上面。”
“那他会种了不?明年也种上,那可发家啦。”
“会种啥呀?看了多少次,都看不明白人家菌棒咋做的。”
“看好多次看不懂?”
“那可不是不懂,听说复杂着呢,就是知道你看不会,才放心让你看的?”
“啊?这厉害?他家东家来头儿不小吧?”
“可不是不小……说是开镖局的,十分的惹不得!”
“镖局也还行吧?比那员外家的护院们厉害?”
“嘿,你还别说,……你知道那钱员外吗?……听说要强买人家的手艺,被收拾的……多少天人都没出门了。
还有那荣城听说也有个商会要买来着,人都到镇上了,就等着去谈呢,结果呢?还不是灰溜溜的回去了。”
“哎呦,这多大个人物呀?”
“还真就不知道,就光听说如何厉害了……”
“……”
两人说着说着不说了,菜上来了人家开始吃菜了。
看人家菜少的也好,几道就开吃。不像他们,需要每道菜都尝一遍,来试吃味道,整个酒楼菜单子上的菜,一大桌子做好要做很久!
隔壁桌自从开始吃饭,就不再谈话了,其实夏槿还是蛮想听的,听一听什么强买啊,来抢啊什么的。
毕竟平时有这些人来,早就被寒笙挡回去了,根本就不会报到她这里。
而且,她最近忙的没功夫唠闲磕,所以,这些不在她职责范围内的八卦,她还真不知道。
这些天,半个月的时间,暖棚进账五千两,这些银子,都拿出去买了铺子,现在外面光铺子就有大几十个了,分布在很多州府县城,估计以后再出门,很多地方都可以落脚。
正吃着,沈信背后来了个小伙计,之所以夏槿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十分的不一样,走动间都带着干练和势猛。
虽然夏槿没什么社会经验,不知怎么分辨一个人,但她是一个十分敏锐的姑娘,能凭直觉就感受到一个人的不同。
小伙计跟沈信低声汇报几句,沈信吩咐完,他就直接下去了,径直下去了。
他们两人的低声说话,夏槿没有听清。人家习武之人的低声,可比普通人的低声交谈厉害多了,至少她就听不到。
小伙计下去没一会儿,酒楼里就开始进来许多生面孔,这些人都穿一样的黑衣,走动间下盘稳重,显然都是练家子。
夏槿看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四周环顾一圈,赶紧快速的捡着好吃的小食开始吃。
她忙的很少逛街,一会儿吃不到了多可惜。
沈信看了劝道:“别急,肯定耽误不了你吃饭。”
铁头也劝:“先生,俺这次没抢,你慢点儿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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