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闻夏先生近日的作为,不曾想外表娇弱,却是个干练人物女中豪杰,实在是令人敬佩。”
夏槿道:“世子殿下劳心劳力,废寝忘食,礼贤下士,实在是众人楷模。”
“……”
两人互吹一阵,到了堂屋,又在座位上因为宾主推让一番,最后空了上首,各自做了对面,一众幕僚分坐在各自下首。
夏槿带了罗参军参赞,寒笙护卫,盛王世子带了一串,于是自己这边空了一堆椅子,世子那边儿满满当当。人数上略输一筹。
但气势不能输,也不会输,夏大小姐在星际也是少主级的人物,众星捧月惯了,她摆起架势来丝毫不输这盛王府的世子殿下。
双方坐定又开始寒暄,先说一遍彼此风仪,再说一遍东北西北的友谊……最后说到世子幼时便与沈信玩耍过,祖上又一起打过江山,实在是累世的交情了。
吃了两轮茶,终于寒暄完,开始聊到重要的话题。
盛王世子道:“眼看南边的十几万大军就要到东北,东北十几年无战事,粮草还行,但这药物却是往常年没准备过那么大的量,此时难免有些不足……若买生药自制即没好的方子有也来不及了,成药又没有现成如此大的药坊,去市面上收集的话质量难免参差不齐,恐贻误了将士们的伤势……实在是令在下日夜忧虑。”
这一番话,无人不动容,夏槿作为合作伙伴代表,十分赞同的点头,并表明自己观点:“确实是难为了,沈将军与盛王府进退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断不会坐视不理,否则唇亡齿寒,误的是自己。”
盛王世子拱手致敬,对夏槿道:“夏先生高义,正是此理,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是为求药而来。”
夏槿格式化相问:“不知世子所求何药,但凡我有,必定倾囊相授,不敢推辞。”
盛王世子叹气又摇头良久,似乎是不想提,但又不得不提,最后说道:“唉!说来惭愧,本不该在此时提,但奈何不敢拿将士们性命开玩笑,只好厚颜开口了,是希望能从这丹药作坊进些止血丹。”
夏槿听完十分赞同的点头称赞:“世子仁德,体恤将士,我虽是个小女子,但也倾佩世子一片仁心,丹药自然是十分愿意给的,断没道理大家互为支援,彼此御敌之时,自己独享好物……”
听到这里盛王府的幕僚参赞们都松了一口气,心道,名动天下的夏先生也没那么难以说动。
她一个小姑娘,再能干也是实务上能干,遇到这种谈判的事情,还不是三言两语就拿下了,大家都露出了笑容。
谁料夏槿说道:“……只是……”,说到这里夏槿话锋一转。
本来已经觉得能成的盛王府幕僚们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几乎挂不住,只有世子不动声色。
夏槿接着道:“……只是如今西北的量尚且不足,边疆战事吃紧,将士日日有伤亡,我心里也是日夜难安,此次回来,就是为了督促生产,好供给前线。”
听夏槿说到这里,盛王府的幕僚们开始心里打鼓,谁料夏槿又一拍桌子,十分豪气干云的说道:“不过世子殿下提了,就是再难,挤也要挤出来,我预备开始大量招工,收购药材,一定要备足两边都能够用的量。”
等招工再备足,不知到什么时候了,盛王世子开口了:“不日便要交上手,没几天了,只怕来不及,西北路远,夏姑娘不如先紧着东北用上,也好应个急!”
众人都以为夏槿会拒绝,谁料她道:“可以……”
这一句可以,连盛王世子都惊讶了,这就同意了?
谁料夏槿接着道:“……只要轩辕家的大军到了玢原城下,丹药立刻送到。”
玢原处在从荣城到京都的中间位置,是两面环山的一线天峡谷,著名的关口,东北最南边的城池。
盛王世子道:“何必非得到了玢原,浪费些许时间,不如直接送来吧!”
夏槿看着盛王世子道:“大军能不能到了玢原还是个未知数,交不交上手的,其实可能性不大。”
盛王世子摇头:“姑娘何出此言?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
“哼!”,夏槿学着寒笙惯常的冷哼,也哼一声:“南国可等的太久了,京都总共才多少兵力?不全来可无法与世子殿下一战,全来的话,可就要调动大黎南部边疆的驻军,那样的话,南国岂会不动?所以我说,能不能到玢原不一定,到了玢原战事一胶着,兵力都被钳制住,就是南国动手的最好时候,南国一动,大军可就要回防京都啦……不知在玢原能呆几天?”
“哈哈哈哈……”,盛王世子鼓掌赞叹:“夏先生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比我这些幕僚分析的还透彻。”说罢,去看坐在他下首的一众人,有其中几个脸色窘迫的站起来,显然难堪极了。
他们一直随着夏槿的话脸色不停的变换,现在再被盛王世子瞪一眼,脸色更加难看了。
而跟他们不停变脸不一样,寒笙和罗参军十分的淡定,因为在一起共事久了,发现夏槿惯爱说话大喘气,搞得人心里上上下下的,他们早就习惯了,只要她说话不停,那是绝不妄下结论的。
盛王世子懒得看自家幕僚,对夏槿说道:“那姑娘觉得我们目前当如何。”
夏槿道:“宜静不宜动!”
盛王世子再次击掌:“正合我意!只是夏姑娘须记得,大军到了玢原,丹药可要供上。”
夏槿保证:“没问题,五成的量,现银交割,只要原料价,不挣一个铜板。”,能不能到不一定,到了能呆几天也不一定,真要到那时候,在玢原胶着上了,其实产量也提上来了,只要给西北供应的量跟上,多出来的给盟军,那是必须要做的,谁主事都一样。
反正原则只有一个,沈信的药绝不会缺。
反正多出来的横竖也是要出手的,而且时间拖到大军到玢原,给西北屯药,留了充足的时间。
盛王世子端了茶杯对夏槿遥遥一举:“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要是我的世子妃能这样,那岂不是后宅女人都成了贤内助。”
寒笙上前一步,罗参军已经组织好了唾沫星子准备喷他,谁料夏槿也举起了茶碗,遥遥说道:“我看殿下是人手折损的太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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