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就从此结了缘。
结果,要等的将军没回来,当天晚上,镇国公府就被抄了家。
“……我那个时候,还很莽撞。
正睡的迷迷糊糊,听见外面喊杀声起来,看见窗外漫天的火光,披了衣服就跑出去帮忙。
结果一出去我就傻眼了,院子里已经打杀成一团。
所有人都穿一样的兵卫服,大晚上的,连是敌是友我都分不清楚,所有人都拿着刀在砍杀,到处都是喷溅的血,到处都是挥舞的刀。
要不是福豆冲过来拉着我跑,我就被乱砍的刀撩上了……”
睡着的福豆,眼角划过泪光,浸到纱布里看不见。
丫鬟们拿着帕子,按着眼角,泪光盈盈。
没想到先生还有这样惊险的过往。
先生一下山,就遇到这样惊险的事情,先生得多害怕呀。
大家都不能自抑。
夏槿没有不能自抑,她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姑娘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要去看看,是谁把人给换了。
门外却有一个将军在激动着。
他是来道歉的,他是来看看自己心头的姑娘的小姐妹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自己不小心揍死,成为两人中间不能释怀的疙瘩。
然后他就在门口儿听见她说:我仰慕他。
我仰慕她,这几个字,一下子就撞到了将军的心里。
她是真的仰慕自己,虽然自己早就知道,但是她亲口说出来,说给大家听,说给所有人听。
沈大将军心里如小鹿乱撞,也体验了一把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的感觉。
夏槿打开门,看见他站在门外,一张脸上又是愧疚又是激动,还带了一点儿微不可查的羞涩。
他说:“阿槿,我听到你说,你仰慕我。”
夏槿:“……”,是仰慕不是爱慕!
而且,他偷听小姑娘们说话。
不过,爱慕什么的?夏槿仔细想一想。
自己又不是真的小姑娘,她是个大姑娘了。
什么样的帅哥她没见过,星际信息高度发达,她又是少领主,她什么见不到?她不会因为他长的帅,就选择去辅佐他,选择进入镇国公府。
她真的真的是因为,听见百姓都说他是一个好将军。
至于方才为什么跟大家说,她仰慕他。
她其实是想告诉大家,沈信是她的,是她夏槿的,是她喜欢的人,现在属于她了。
不服来战。
她是后来才喜欢他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或许早就开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信看她没反驳,轻轻珉着唇角的样子,他就知道答案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保持理智:“福豆怎么样了?”
夏槿道:“生命无碍,需要喝几个月的药,受上一些罪!”
“她的脸和嗓子?”
“能好,我用了师父的药方,两个月可以恢复。”
沈信松了一口气,这才道:“阿槿很抱歉,我竟不知她是你的手帕交,下手也重,还差点儿,是我不察,人被换了都不知。”
夏槿问:“查出来了吗?”
沈信道:“不曾,很深,到现在为止,只能知道使臣队伍里,确实少了一个胖丫鬟。”
夏槿:“走,再深也给他揪出来。”,夏槿说完下了台阶,朝外走去。
公主不可能刚在一线天扣押,就是划烂的脸,什么时候毁的容?什么时候坏的嗓子?什么时候少了一人都没察觉?什么时候发生了变故不彻查吗?外人不认识公主,亲近的人,不能脸坏了就不认识其他地方?糊弄谁呢?这要是没有沈家军的人里应外合做不到。
沈信说道:“现在审问出来的是,这个福豆,不是公主身边儿侍候的宫人,是使臣的队伍,在出发的前一天,才从京都一家富户家里找来的。”
这是专门找的镇国公府里以前散落出去的,跟夏槿关系好的丫鬟。
如果沈信没有下令诛杀公主,福豆不会临时被拉来替身,那么,福豆应该有本来准备好的,别的用处。
沈信道:“阿槿,你要格外小心,最近种种迹象表明,不止一股势力,都是冲你来的。”
使臣的队伍,都被关押在城外的军营审问。
两人骑了马过去。
行到半路,左先生等在路上,他让摒退左右。
所有人呼啦啦退去,只留下沈信、夏槿、寒笙、左先生四个人。
几个人步行到一处四周空旷的草地上,确定没有任何人能听见,左先生才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你们可有听说过,司隶校尉?”
沈信听说过,夏槿没有,有些东西不是典籍上可以学到的,她学富五十车也不行,寒笙干脆不知道是什么?
左先生开始说起司隶校尉一事。
天子为了监察百官,尤其是为了监察武将,防止谋反,设立监察处,巡视监察百官。
但只巡视监察怎么能有那么大的作用呢?尤其是对于那些镇守边关,大权在握的武将。一方面天天去巡查会让功臣不满,担心凉了功臣的心,一方面不巡查,又让帝王不能安寝。况且就算天天巡查,有心的人都会隐藏,又能查到什么呢?
于是,设立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有一部分转到暗处,潜入守将身边,监察一举一动。
能做到把公主换走,沈信身边,想必就有司隶校尉。
去年沈信被抄家流放,隐居山村,身边儿只有夏槿寒笙,自然安全无虞
沈信收回西北时,声势浩大,应者云集,他们除了传信,别无他法,根本阻止不了,只能隐藏的更深。
后来沈信抵御漠邶时,他们自然默不作声。
如今,漠邶退了,自然便出来做事了。
此次,成裕公主能够逃走,必然有他们相助。
这些钉子不拔,行动都在监视之中,如何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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