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
见景棠出去了,景泰和王薇薇对视一眼,终于有机会把两人想好的话说出来了。
“司总,有件事想麻烦您,您看现在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婳婳的妹妹有严重的肾功能疾病,现在看着还好,但是医生说了,她这个病只有靠换肾才能存活,我们家找了许久的匹配肾源,一直没找到。您人脉广,能不能给帮帮忙。”
景泰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王薇薇也在一旁陪着笑脸。
司怀礼还没回答,姽婳放下红酒杯,浅笑了一声。
“爸,妈,之前你们不是说想让我给妹妹匹配么?怎么突然又让怀礼帮忙找了?”
看司怀礼的神色冷了下来,王薇薇忙抬高声音反驳道,“哪有哪有,你也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怎么舍得,当时不过随口一提,你这孩子还当真了。”
姽婳笑了笑,视线往餐厅入口处微不可察瞥了一眼。
“可是,棠棠的病能等么?不然,我……”
姽婳一副心疼妹妹的好姐姐模样,可景泰夫妇看着脸上几乎要结冰的司怀礼,忙打断了姽婳的话。
“不用,棠棠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家里有一个病人就够折磨爸爸妈妈了,怎么能让你牺牲呢?别说了,婳婳。”
姽婳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声。
餐厅外。
景棠几乎站立不稳地靠在墙上。
刚刚父母的那番话,让她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明明摆在眼前就有合适的肾源,为什么非要去费力找那不知道在哪里的配型者?
景棠心里清楚,这和容婳如今的司夫人的身份有关,可她还是无法接受。
抢走了自己心爱的人,难道现在还要来抢走自己生的机会么?
餐厅内,司怀礼最后点了头,说会让人去办这件事。
景泰本想还提下大悦城的事,可王薇薇在他出口前便在桌底制止了他。
景泰也琢磨过来,如今容婳和司怀礼刚结婚,自家要是提一堆要求,难免会惹得司怀礼不悦,于是,便也没再提起。
饭后,姽婳和司怀礼上了车,在景家三人的目送中离开了会所。
姽婳从后视镜看到景泰和王薇薇那副恭敬谄媚的样子,浅笑了一下,脸上尽是讥讽。
司怀礼的人,在那顿聚餐后的第二周,便将配型者的资料给了景泰夫妇。
夫妇两人简直高兴疯了。
他们本以为怎么也得几个月时间,没想到这么快。
“司总的意思是,人,他帮你们找到了,但具体怎么谈,就要看景先生和景太太的了。”
景棠自然明白司怀礼的意思,忙点头道,“应该的,请替我们家谢谢司先生。”
送走客人后,王薇薇立马打电话让人去联系这个配型者,史蒂文博士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来d国了,如果动作快,可以赶得上。
最后,五百万的营养费,换取了对方点头。
他们自然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景棠,可景棠面上开心,心里却并不满意。
她还是想要容婳的那颗肾脏。
这次,不光是为了生,而是想要让她彻底让开司怀礼身边的位子。
这些时日里,只要想到容婳已经成了司怀礼名正言顺的妻子,她的恨意就根本止不住。
在这种嫉妒和恨意的催使下,景棠越发在绘画上疯狂了。
马上,司氏赞助的国内青奖赛就要报名了,如果自己能拿下这个比赛的一等奖,是不是能够让司怀礼对她另眼相看。
她才是这个世界上与司怀礼最堪相配的人!
可心情的急躁与焦虑,让景棠感觉自己过去的每一幅作品都不满意,都有瑕疵。
直到,打扫卫生的阿姨,在容婳的房间收拾出几幅画。
阿姨询问家里的太太,说这几幅画被大小姐扔在了角落里,都落了灰,是否还要收着呢?
王薇薇看都没看,就想让阿姨丢掉。
可二楼的景棠眼尖地看到了其中一幅画的内容。
她的瞳孔微缩,忙喊道,“别丢,拿给我吧。”
王薇薇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留着这些做什么?我看她都丢到那边不管,这些天也没问过,想来不过是随手画的东西。”
说完,还想伸手去看看那几幅画。
结果,景棠立刻在二楼说自己头晕。
这下王微微哪还有心思管画,忙跑到二楼去看景棠去了。
景棠借机拉着王薇薇的手,撒娇道,“这些时间,姐姐一直不爱回我的消息,大概是还是对订婚宴那天的事心存芥蒂,不然咱们家大悦城那个项目也不会丢,我想着借着这些画为话头,和姐姐修复一下关系。”
王薇薇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立刻点头让阿姨把画送到了景棠屋里。
以要休息为借口将所有人赶了出去,景棠颤抖着手打开了那几幅画纸。
色彩、笔触、构图,几乎都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境界。
这是容婳画的吗?
她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容婳不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养出来的孩子么?她跟谁学的画画?
那一刻,冲天般的杀意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能让容婳再留在司怀礼身边,绝对不能!
她直接打电话给了越泽,面上表情冰冷,但声音却十分温柔。
“阿泽,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考虑好了吗?”
电话那端,越泽的声音有些为难。
“棠棠,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容婳,而且司家的势力那么大,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的事,把整个越家都搭上。”
那日,景棠和越泽打了一通电话,说容婳似乎对他旧情难忘,嫁给司怀礼,不过是在报复他。
景家和越家被从大悦城项目除名,只是一个开始。
不如越泽主动服下软,相信容婳很快就会心软。
这些时日,越泽辗转反侧,他的确有些心动,可他更惧怕司怀礼。
景棠的神色更冷了三分。
她修长的指甲,狠狠掐断了桌上花瓶里那支娇艳的玫瑰。
“嗯,你说得对,阿泽。我过几天要住院了,可能会和你联系少一些,你好好保重自己。”
她知道越泽的软肋,果然,一听到她身体不好,越泽立刻急了。
“你怎么了?不是说上次检查结果还平稳么?怎么又要住院了?”
景棠垂下眼眸,说了这些时间父母的焦虑,大悦城项目丢失对公司的影响,还有,容婳借着司家的势力,对自己的“迫害”。
“没关系的,姐姐对我还有误会,以后解释开就好了。好啦,不和你聊了,我要去吃药了。”
看似善解人意的结束语后,景棠干脆利落挂掉了电话。
而后,她便静静地在那里等。
果然,十分钟后,电话响起。
接通后,电话那端是越泽的声音。
“棠棠,不要担心,我去解决容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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