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愉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不行,母亲。她,她好歹是我的妻子,而且她的哥哥如今入朝为官,正得陛下圣眷......”
“就是因为如此,她死了才是最好的。”
商母干脆利落打断了商愉的话。
她本就是个手段狠辣之人,不然也不能把持着商家的后院这么久,直到连生三女才让商父动了纳妾之心。
“你和她哥哥,那是朝政上的交往,明婳这个妹妹活着与否,并不那么重要。相反,她没了,你为了亡妻终身不娶,这不是更是一段佳话么?”
商母之前催着商愉成婚,是因为她到了这个年纪,必须有一个妻子。
不然,旁人就会揣测她是否身有隐疾。
可如今,婚已经成了,这妻子活着与否,就没那么重要了。
商愉虽然厌恶姽婳,也想过除掉她,可如今新婚不久,便要对其下手,她到底是有些踌躇。
但这份踌躇没有持续太久,商母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我儿,你能爬上如今的位子不易,可别毁在妇人手中。”
屋内相商的两个人,明明都是女子,却对另一个无辜的女子充满恶意。
明明一开始,是她们骗婚在前。
如今,倒一股脑将错误都推给了姽婳。
“母亲,我明白了。”
商愉坚定了神色。
那日后,商愉仔细斟酌了下自己手里的人,觉得要想做到万无一失,怕自己手中这些游勇散兵是不够的,还是要借四皇子的手。
只是如今商愉对四皇子情根深种,自是不愿意让心爱之人觉得自己狠辣。
于是,多番思量下,她在私下和四皇子的相处中,悄悄透露出,明婳最近一直在派人跟踪自己。
“殿下,我担心,哪日她发现了我们二人的关系,到时候再牵连到了殿下。不如,不如我们日后不要再见了。”
商愉身着男子的长袍,头发却散下,姿态柔婉地趴在四皇子膝上,四皇子轻抚着她乌黑的秀发,倒是有几分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的缱绻味道。
“怎么说这种话?”
四皇子并不将这些小女儿心思放在心上,只觉得商愉杞人忧天。
平心而论,虽然利用居多,但是对于商愉,他还是有几分喜爱在身上的。
他身边的女子,或柔婉温顺,或风情万种,总归都是那些类型。
商愉不同,她是才华横溢的探花郎,也是自己身边姿态柔婉的小女子,她为陛下释读经书,也会用那副清冷的嗓音为自己念情意绵绵的诗句。
这份不同,是商愉最可贵的地方。
所以此刻,他也愿意多包容几分。
“明婳,她不太正常。在府上,她日日让侍女盯紧我,出了府,她就要家中的仆从盯着我,就连我入宫,那仆从都在皇宫外不远处的巷子口等着。”
不得不说,姽婳这番做法,将商愉吓得不轻快。
此刻说起来的时候,她的声音带颤,显然吓得不轻。
褚凛从没明婳放在眼里,他熟悉明家,知道明婳兄妹在明家究竟是怎样一个地位。
哪怕如今明珩得了自己那便宜父皇的青眼,他依旧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一个低品官员,将将有入殿听政的资格而已。
如今听着商愉的话,他也只是微微笑了下,“没事,既然你害怕,我就帮你处置了她。她日日占着你身旁的位子,我瞧得也是碍眼的很。”
“殿下,你要怎么处置她?”
商愉面上惊恐,好似不忍心一般。
“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段多得很。你放心,很快,她就再也没那个心思去盯着你了。”
商愉依旧是那副不忍的样子。
只是内心,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过几日后,商母便主动找到了姽婳,说要带她一道去郊外的凌云寺祈福。
“那凌云寺听说求子嗣极为灵验,你嫁进来也一个多月了,子嗣的事也该上点心。明日,你便随我去凌云寺上香祈福,也好早日添丁,让我商家子嗣有承。”
因着心有盘算,今日商母倒是难得的和颜悦色。
姽婳心中了然,面上却没透露分毫,只恭顺地称是,让底下人准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商母和姽婳便早早出门了。
临出门时,准备上朝的商愉,还难得温情地叮嘱了姽婳几句,瞧着一副好夫君的模样。
目送着商母和姽婳上了车,商愉心情极好地弯了弯唇角。
郊外最近出了伙游匪,听闻是北边来的,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已经做下了三桩血案。
大理寺最近愁得很,圣上下了最后通牒,月底之前未能结案,大理寺卿便可以回家奶孩子了。
不过想来他很快便不用愁了。
因为这伙贼人,会见色起意,侮辱了翰林院侍讲学士商大人的夫人,而后被四皇子的私兵剿灭,彻底将这几桩案子结案。
褚凛得了贤名。
大理寺卿解决了圣上的烦忧。
自己摆脱了明婳这个疯子。
至于明珩那边,自己会立下终生不娶的誓言,只要不会有新妇,那明商两家的姻亲关系就永远不会断。
而自己,也会将其引荐给四皇子,彻底将明珩绑上自己这边的大船。
只要利益牵扯足够深厚,什么家人朋友,都是可以斟酌的。
马车上。
商母一上车就做出了闭目养神的模样,所以此刻,她并没发现,姽婳用一种看戏般的眼神正在瞧着她。
终于,马车在行驶出城门大概一刻钟后,外面传来了一道粗犷的男声。
“这是哪户贵人家的女眷,快让我们兄弟瞧瞧,我们可许久没开荤了,哈哈!”
污言秽语,一听便知来者不善。
商母知道埋伏的人来了,立刻睁开了眼。
结果,却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姽婳十分镇定,有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好像有什么不对。
不过,此刻外面已经传来了刀剑的声音,商母也来不及细细琢磨了。
“你是我商家妇,自当替我儿孝顺我,如今事出紧急,那贼人凶悍,若我们不从,定是要吃苦头的,既如此,你便从了他们吧。你放心,我会让我儿给你安排个好归宿,不会亏待了你的。”
这话,便是让姽婳出去从了那些贼人了。
对面的姽婳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话倒是一点没错,这般不要脸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当真是让我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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