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了年关。
姽婳同商愉和离已有小半年了。
和离之后,姽婳并未回明府,明珩在褚炀的施压帮助下,已经顺利分家独居,如今姽婳便住在明珩府上。
这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不过如今皇都里的人是没空理会这些的。
因为这小半年的时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引人注目的事。
自从恩科令放开后,越来越多女子开始参与科举,而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安宁郡主褚英和明婳。
虽然殿试为明年春闱,但前一年秋季之时的秋闱,作为殿试的前瞻选拔,同样备受瞩目。
这一次,文武秋闱的头名,均是女子。
安宁郡主褚英本就在骑射武功上颇有造诣,不过谁也没料到,她居然能这么干脆利落地力压众多武道好手,一举夺得武试秋闱头名,着实惊艳了不少人。
但最让人吃惊的,还是姽婳拿下文试头名这件事。
主要是明婳此人之前的确名声不显,她虽在高门贵女间小有几分名声,但终究圈子太小。
最出名那会儿,莫过于她成了两愿离婚律第一人这件事。
当时这件事满皇都都是议论纷纷。
毕竟,商愉算是寻常认知里的好夫婿了,性情温和、颇具才干、家里人丁也简单。
即便有些委屈,在那些男子甚至于一些女子眼中,这都是正常的,任何人都要经历上一遭,怎就至于闹到官府和离的地步。
明峥自恃乃清流读书之人,并不接受姽婳如此离经叛道之举,直接同姽婳断绝了父女关系。
但却也有许多高门贵女出来支持她。
婚事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人未曾亲身经历,又谈何感同身受,况且商愉心甘情愿签下和离书,想来那也是对其有亏欠之情。
最后,各种议论止于褚炀赏赐的圣旨。
褚炀在圣旨里,褒奖姽婳聪慧果敢,敢为天下女子之先,并赐下珠宝物什无数。
这下,终于堵住了悠悠之口。
在姽婳之后,也有数位高门贵女,勇敢踏入户婚律部衙门,告别一段并不适合自己的婚姻。
而姽婳则向明珩表明了自己想要参与秋闱的决定。
“如今,哪怕是陛下颁布的两愿离婚律,但我作为出头鸟,必定要遭受很长一段时间的非议,这是陛下的圣旨也压不下去的,既如此,那不如就离经叛道到底,让这群只知嚼舌根的人知道,我不光离经叛道,还能在这些男子最在意的科举之事上,让他们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这也是姽婳之前便打算好的。
开放科举,造福的不光是这天下女子,更是方便了她的入仕之路。
明峥和商愉二人,都是自恃才华的高傲之人,有什么,比在他们最在意的仕途上打败他们更让人痛苦的呢。
明珩很支持姽婳的决定。
或许在他看来,只要妹妹开心,能够摆脱上一世的噩梦,那么她做什么自己都会支持的。
姽婳拿下秋闱文试头名这则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都。
安宁郡主等朋友家人自是为她高兴。
褚炀也特地来过一趟明府,为她送上了恭贺礼,也是她的生辰贺礼,一套十三件的秋水玉腰带。
这套玉腰带的意义可不一般。
当朝一直有按官阶高低佩戴玉腰带的制度,以玉腰带佩戴形式来象征官位,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方许佩用玉腰带,而且佩戴的节数有严格的规定,由十三块至七块,随官位高低递减,尊卑有变。
十三件的秋水玉腰带,这是一等官员品职才能佩戴的。
这是褚炀给出的承诺。
只要姽婳表现出相应的能力,那么这个一品官衔,便非姽婳莫属了。
至于姽婳名义上的前夫婿商愉,她这小半年的日子可不好过。
明音一入府,便迅速拿捏住了褚凛。
她继承了李氏的好相貌,生得花容月貌,加上经过李氏之死,她又一改往日的骄纵脾气,变得越发温柔如水。
四皇子府中,她的美貌本就是最出挑的,自然也是最得宠的,秋闱过后,四皇子府便传出了喜讯,明侧妃有喜了。
这是四皇子府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个男孩,便是长子,有无限可能。
但对于商愉来说,这可真不是则好消息。
这些时日来,她愈发沉溺于玉容散中,褚凛送给她的玉容散用完后,她又前去讨要。
结果这一次,褚凛露出了他的獠牙。
“阿愉,三日后我办了一席宴会,邀请了几位交好的大臣,有席怎能无诗,你也正好能多同他们交好一番,于仕途也是有益的。你放心,玉容散我已经着人去备了。”
想到自己愈发沉寂的仕途,尽管心里略有一丝不对劲的预感,但商愉还是选择了赴宴。
宴席上,几位大臣瞧她的眼神,亲切地有些不同寻常。
素日里危襟正坐的大臣们,今日对商愉这个七品小官却来了亲热劲儿,推杯换盏间,一口一个商贤弟。
商愉隐隐约约觉得今日这宴席架势不对。
但还没等商愉作出反应,一杯接一杯的酒便已灌过来了。
商愉的酒量本就一般,三番五次的被人劝酒下来,宴席开始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已经醉的厉害了。
即将失去意识前,商愉努力睁眼,抬首看向上座的褚凛。
那里已经空了。
褚凛呢?
她想挣扎着站起,却被身旁的蒋大人拉了一把,失去方向倒入了他的怀中。
蒋大人的手已经不规矩地摸向了她的腰间,商愉还想挣扎,但浑身已然没了力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商愉只感觉自己的精神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她依稀能察觉到那几位大人在对她做一些不好的事,但她却无力也无法挣扎反抗,她只能依稀听到那几人兴致高昂的对话。
“四殿下说的没错,谁能想到朝堂之上还混进来位女娇娥。”
“哈哈,王大人说得对,陛下还下旨开放恩科,这朝堂日后的女娇娥不是更多么?都是便宜你我了。”
四皇子府内。
明音有些惊讶地瞧向褚凛,“殿下不是说今日有宴席么?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褚凛脸上闪过一丝阴鸷,很快又恢复了素日的温和。
“有些意外,宴席早早结束了。”
明音没说什么,只温柔地伺候褚凛更衣。
夜半,褚凛入睡后,明音披衣走到了偏房,召来了褚凛的贴身侍从。
“说说吧,殿下今日的宴席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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