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没想过,但水蛭更能快速合理的知晓答案。
本就无心批阅奏折,时间过的相当缓慢。
只是还未曾等来夏无且,便又有内监手捧一个精致的木盒走入大殿,恭声道:“陛下,大公子派人送来此物,说是交与陛下用以洗澡入浴所用!”
“对了,陛下,下面人前来汇报,大公子今日与王离等人在咸阳之中收麻布粗衣......”
“喔?”嬴政抬头。
内监将精致的木盒放到案桌之上,待的嬴政挥了挥手方才恭敬的退出大殿。
嬴政一眼便看出这是至尊品级的香皂,跟赵牧送给紫女的一样。
“我儿有心了!”
“虽此次是个失败的生意,但我儿还知道送入宫中孝敬咱,不错不错...”
“呵,至于扶苏那个逆子......朕还期待他私吞我儿送入宫中孝敬咱的香皂呢,可惜啊可惜,扶苏这小子胆儿不大。”
“若是私吞的话,那该多好,正符朕之心意啊...”
颇为可惜的叹了一声,
嬴政就有点心疼,扶苏那逆子竟一点也不懂事,白白浪费了一次能够聆听他始皇帝教诲的机会。
算算时间,却也有几日不曾教授扶苏、胡亥这些公子何为以德服人了,看来得找个时间练练手才行,这门解压的手艺生疏可就不好了。
“嗯......不对!”
“扶苏所言,这香皂乃是入浴所用之物,我儿之前也曾说用了香皂,便不会臭烘烘的了...”
嬴政骤地一拍案桌,
“该死!”
“扶苏这个逆子,为何不快些将此物拿来,这......倒是提醒朕了啊!”
“今日......是不是坏了我儿什么好事?”
嬴政狐疑的眨了眨双眼,也不看奏折了,而是起身走了几步,冷哼道:
“都怪扶苏这个逆子,竟不早一些前来提醒朕,害的我儿错失了这么一次上好的机会!”
“若是能多个孙子,如此便有方向让我儿放弃造反之事了,该死啊扶苏,逆子!”
“倘若扶苏早一些前来送香皂提醒的话,朕又怎会稀里糊涂的做出这样坑了我儿的事啊...”
有一说一,
嬴政现在是恨的咬牙切齿。
不过一想到使用了香皂之后,牧儿便不会再嫌弃他臭烘烘的,心情莫名又放松了几分。
“来人,让那扶苏滚过来见朕!”
“不,罢了,让那逆子抄百遍论语!”
哼!
若是不惩罚一下扶苏这逆子,嬴政都感觉对不起牧儿。
下一秒,
嬴政又轻叹了一声,怕是改日上朝,恐怕又会有人对牧儿进行弹劾了。
毕竟扶苏这些时日身为大公子竟无所事事,且听之前那内监所言,扶苏还推着小木车在咸阳之中收那粗布麻衣,儒家那群人若是再不给点反应的话,就不是儒家了。
思虑至此,
嬴政眼中的寒意一闪即逝,狱中的淳于越等人尚未处理...
并非他心软,而是这群人的处置方式的话...
前些日子与牧儿随意交谈时,竟是无意间听的赵牧说出的一个方案。
既然这些儒家之人一口一个仁义道德,天下万民...
何不如将他们送到北境,去出使那匈奴!
用牧儿的话来说,就是废物利用,让这些废物也能发光发热,至于活着去,能否竖着回来就不是嬴政该在意的了。
物尽其用啊这是...
所以嬴政目前始终未曾处理这群人,就等着过完寿诞赏赐他们一次草原游山玩水的机会。
很快,
没等多久,内监便捉来数只水蛭送到了嬴政面前。
待的内监退出大殿之后,
嬴政就将这水蛭放在手掌之中,任由其吸走了自身的鲜血。
站在空旷的大殿中,
看着吸了血的水蛭缓慢变大,嬴政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却是愈发冰冷,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浓...
等到夏无且背着药箱走进寝殿,嬴政都没等对方行礼便冷冷喊道:
“过来,替朕将这水蛭取下!”
夏无且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也不敢耽搁的快步上前,“陛下您这是......”
当看到嬴政的手掌肤色苍白的时候,夏无且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瞳孔收缩中猜不透嬴政寓意何为。
“动手吧!”对于夏无且,嬴政还是信任的。
“陛下,这水蛭......已是死物!”随着取下了水蛭,夏无且眼中疑虑更深了。
死物能吸取陛下的血吗...
明显是不能的!
也就是说...
水蛭是在吸食了陛下的血液之后才沦为的死物,可...
夏无且的眼中掠过一抹惊骇之色,急忙低头便不敢胡乱言语。
嬴政没有回答,只是淡漠的又取出了一只水蛭放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陛下...”夏无且刚想提醒一句不必如此,就收到了嬴政的死亡凝视,整个身体莫名一颤,忽地感觉被猛兽盯上了一般,从头凉到脚底。
过了片刻,
夏无且再次替嬴政取下这水蛭,心神之中的震撼已然难以复加,“陛下,这、这......”
“死了!又......又死了!”
嬴政眼中的怒火已经快要憋不住的爆发出来,但他依旧深吸一口气,漠然问道:“吸食了朕的血而死,夏无且......这代表什么?”
心中已有答案,但他终归还是不想从自己被骗的长生局中承认出来。
噗通!
夏无且瞬间就跪倒在地,“陛下,臣、臣......”
他咬了咬牙,伏地道:“如此只能证明陛下的血......有毒!剧毒!可这毒却又暂时不伤陛下性命!”
身为太医令,并且还在荆轲刺秦时敢于救援始皇帝的夏无且,自是敢说实话的。
“朕这身体......”
嬴政挥手让夏无且为自己切脉。
夏无且:“陛下身体暂时无碍!可......如今气血却比数月前虚弱更多,陛下这、这......”
嬴政压着怒火挥手,“今日之事,朕......不想第三人知晓!”
“臣明白,老臣明白!”夏无且来的快,离开更快。
他只负责看病,至于别的...
不去想!
不思考!
也不多问!
只是当离开寝殿之后,夏无且忽地听到陛下那夹着无边怒火的低喝声,
瞳孔剧烈收缩之下,他迅速离开咸阳宫,此事可不能过多过问啊,夏无且似乎已然嗅到了血流成河的味道了。
而陛下唤他前来,或许也仅仅只是想要从他嘴里获得一个确切的答案罢了!
其实他是可以不来的......
陛下这是......有所焦虑啊!或许也是对那死亡终将会降临的忌惮......
“竖子安敢欺朕!安敢!”
“杀!”
“杀!”
“若不杀光尔等......真当朕如此好骗!”
砰!
铮!
嬴政猛地抽出佩剑,将那案桌一劈为二。
“章邯何在!”
“章邯!”
“给朕滚过来!”
“......”
半晌之后,嬴政才反应过来,章邯此刻未在咸阳。
最后,
他深吸口气,让人换来了新的案桌。
嬴政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托着脑袋,眼中那冰冷的杀意似要化作了实质一般恐怖。
“我儿所言不假...”
“血中带毒...”
“徐福......要回来了吗......”
“呵呵!”
“长生啊,弥天大谎,欺朕是吗......”
“朕倒要看看你们此番送来的金丹,究竟是为何物,倒要看看尔等究竟还有多少把戏!”
哪怕到了此刻,
嬴政心中对于长生的渴望还是十分强烈的。
阴阳家推荐的徐福,而这金丹是徐福自称炼制的,不知此事跟阴阳家又有几分关系呢...
眼眸几乎快要眯成一条细缝,
嬴政对于阴阳家所言的长生局......此刻也带上了浓浓的怀疑!
“海外有仙人,呵呵、哈哈哈......”
“这些人是认为朕的剑不利否......”
提到阴阳家,
嬴政委实有些犹豫了,因为那徐福炼制的金丹是假的话,那么他这位始皇帝能否长生不死的希望就只剩阴阳家了!
只能落到阴阳家身上了...
即使到了此刻,长生也依旧还是极强的执念,甚至嬴政都有些许自我欺骗的认为徐福与阴阳家并非一体的!
徐福是徐福,
阴阳家是阴阳家!
毕竟牧儿的口中从未提过阴阳家之事,而说的之事徐福,那么这般说来......是否那阴阳家跟徐福是分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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