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邦迪?你是他的债主?不,我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玛丽的口音相当具有托贝斯克特色,她大概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
而下城区的人们,似乎都喜欢用躲债逃跑,来定义一个许久没有出现的人。
“不,他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夏德还观察了一下女人的表情,但后者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抬头,睁大涂抹着夸张眼影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怎么死的?”
“自杀?”
女人愣了一下,用下嘴唇微微凸起的嘴巴说道:
“哦,神啊,自杀可是大罪......不过也不奇怪,我最后几次见他的时候,他本身精神就有些问题。你们明白吗?神经兮兮,像是在惧怕什么,在床上的时候,以前都是****,现在却喜欢******,还把他的***埋在我的......”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细节。”
夏德皱着眉头打断道,瑟维特小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记录,于是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邦迪先生,是否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我去了他工作的诺山歌剧团,但邦迪先生没有和自己的朋友们提过。我想,你大概是他唯一说过什么的人。”
“是的,但......”
捻了下手指。
夏德再次递出一先令,女人笑着收下了:
“他和我抱怨过,他就不该去找医生医治自己的眼睛。眼睛治好以后,他总是在夜晚看到一些模糊的阴影,后来那些阴影越来越清晰。他没说自己看到了什么,可怜的老邦迪,居然被自己吓到了。我听说过类似的事情,看来他的眼睛被治疗的并不彻底,老邦迪从来没有看到过东西,所以才会被这种小事情吓到。”
“奇怪的东西......”
夏德看了一眼瑟维特小姐,后者微微点头,昨天两人的猜测看来没错。
“那么,你知道他总是使用一种明黄色的油料滴眼睛吗?”
“当然知道,这是医生给他开的药剂。必须持续使用那种奇怪的药剂,否则视力情况会恶化,直至变回以前的盲人。”
“既然有办法让自己看不见,从而避开黑夜中奇异的东西,为什么不停止用药?”
夏德又问,女人将右手食指放到嘴巴前,用牙齿磨了一下指甲,露出嘲讽的笑意:
“先生,他已经看到光明了,你要让他放弃是吗?”
夏德立刻想到了邦迪先生遗书中的话——
【我曾深陷黑暗却毫不悲叹命运,但现在为何要让我看到光明。】
“原来如此,不愿失去视力回到以前的黑暗世界,又时刻忍受着恐惧,直至癫狂的放弃对抗命运,结束自己的生命。”
夏德叹了口气,示意瑟维特小姐将这一段仔细记下来。
“懦弱的男人。”
玛丽小姐倚着座椅靠背说道,她伸手到口袋里,然后居然取出了一根细长的劣质卷烟,但看到夏德的眼神,又将那烟草放了回去。
“邦迪先生在你这里,留有什么遗物吗?”
夏德又问道。
“没有。”
女人回答的很迅速。
“谎言。”
瑟维特小姐忽然开口道,夏德并不惊讶这样的结果。
“没关系,我有特殊的劝说技巧。”
夏德轻声说道,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这边,便用左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枚一先令的银币,右手取出左轮枪,一起放到桌面上。
他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你想要哪一个作为报酬?”
于是他顺利在玛丽小姐居住的狭窄公寓里,见到了邦迪先生留下的物品。
一件打补丁的男士外衣,一双黑色的雨靴,一副旧罗德牌,两只不配对的袜子,一只空酒瓶,几张潦草的乐谱,一只笔帽有些生锈的钢笔,以及一只扁弧形的瓶子。
瓶子里是明黄色像是油料一样的药剂,而且装满了瓶子的一半容积,这正是夏德在诺山歌剧团中找到的东西。
于是,他拿走了那只瓶子以及那几张乐谱,剩下的东西让玛丽小姐自己留着。
至此,三只猫旅店的线索调查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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