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密道!”他们掉头往回跑,可又被藏在寺院里的官兵截住去路。
官兵们呈合围之势,将几人团团围住,随后一人举着火把自外头走来,手中还揪着个被吓得魂魄出窍的老鸹。
在举火把那人身后跟着四名差役,另押着两人。
等几人走近,为首那人借着火光才看清,那人根本不是赵秀,而那两个被绑着的,是突厥人。
他们中计了。
梅二回魂,看了眼被捆了个结实的北庭探子,拍了拍胸口。
好险,保住了一条小命。
随后转头对拎着他的官差谄媚道:“彭大人,小的这也算戴罪立功了哈?”
彭喆扫了他一眼,将他扔给差役,“带回去,继续关押。”
梅二顿的脸顿时哭丧起来,片刻后,他拍了拍怀里的钱袋子。
还好,也不算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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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事副使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北庭,都护府重新布置好的大厅又被砸了个满堂彩。
待郭元振火气稍减,鲁长史才道:“好在大都护没亲自去,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随后又浮起愁色,“探子传信回来说,一起被抓的还有两个突厥人。”
郭元振喘着粗气道:“赵秀呢?”
鲁长史道:“没去。”
“什么?”
“此次被抓的虽有一名中原人,却并非赵秀,而是他的随从。”
郭元振满心不解,这赵秀什么意思?不信他?
“麻烦的是,此次一起被抓的还有两名突厥探子。”鲁长史道:“察事副使是在朝廷过了名录的,跟突厥探子搅合在一起,还掺和着一个钦犯随从,便是他什么也不交代,也已经够定罪的。”
郭元振满脸阴沉,此罪要定,必是定通敌卖国之罪。
鲁长史窥视他的脸色说道:“若一旦被定罪,那么咱们这仗是不打也得打了。”
他神色凝重地道:“不光是咱们,那赵秀是为颍王来送信的,此事传回京城,颍王和那些大臣也跑不了。”
这是要彻底断他的路!郭元振一脚踹翻的一把椅子。
鲁长史差点被砸到,忙躲向一旁,等郭元振平复稍许,他又扔下一只炮仗。
“大都护,事到如今,这局咱们是不破也得破了。”
郭元振怒视他。
他硬着头皮慢慢说道:“这就是一个局。自打封锁北庭开始,皇帝便已经计划要对付您了。”
郭元振自是知道,皇帝对他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鲁长史继续煽风点火,“皇帝派使臣来宣诏,给您定下期限逼您回朝,他料定了您不会回朝,也料定了您会扣下使臣。然后,让萧固和卫驰飞借迎使臣为由,往咱们辖境线加强兵力给咱们施压。最后再放出赵秀诱捕咱们的人,给咱们定罪。可谓是步步为营。”
想到那个该死的使臣还在这府里,郭元振两眼便直冒毒火,恨不得马上提出来杀了解恨。
鲁长史继续道:“不光是您,他要对付的,还有颍王和朝臣。自封锁后,咱们与京城断了联络,谁又知道如今是怎样一番情景?何况眼下又掺和进了突厥人。他若以通敌谋反之罪,对京中进行清扫,那么定会比当年高祖清扫盘王谋逆,更残酷更彻底。”
提起盘王,郭元振压下的火又长了几寸。
“大都护。”鲁长史小心翼翼中带着一丝愤然,“他这就是在逼您,逼您要么回京认罪,要么被萧固和卫驰飞以通敌之罪攻打。”
“本将不会回京。”郭元振咬牙挤出几个字。
他不会再让郭家再被人随意定夺生死前程。
“那咱们唯有反。”鲁长史趁机道:“大都护,属下知道您不想打破西北如今稳定的局面,可咱们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郭元振听出其言外之意,“你要本将和突厥人合作?”
“咱们也不能白白背了这通敌之名。”
两人对视良久,郭元振冷冷道:“我不会让北庭被突厥蛮子的马,踏入北庭半步。”
鲁长史忙道:“当然,北庭是咱们的,怎能让给突厥蛮子?属下的意思是,可利用他们牵制萧固和卫驰飞,助咱们突破二人挟制。”
郭元振动摇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察事司的人来报,说是收到自西州传来的密信。
鲁长史连将人传进来,接过密信瞧了一眼,心道来得正好!
“大都护,信是突厥鹰师探子传来的。”
鹰师?郭元振皱眉,“说什么?”
鲁长史拆开信瞧后,却是一惊,“信却是赵秀所写。”
郭元振闻言,一把将信夺了过来。
赵秀在信上说,西州已控制北庭所有探子,故意让探子放出消息,为的便是拿住他们来往的把柄。好在他多留了个心眼,先让别人探路,才逃过一劫。
赵秀还说京中局势有变,他带来颖王之信物,颖王指明要亲自交到郭元振手上。
另外,他已与突厥鹰师鹰主阿艳连山合作,可助他摆脱困局,诚邀郭元振亲自前往河嘴灞,共谋大计。
郭元振看完信后沉默不语。
“大都护,这可是助咱们脱困的天赐良机。且既然赵秀已与突厥搭上,也免得咱们再费功夫找人了。”
郭元振突然问道:“你一直与突厥有联络?”
否则鹰师的信为何会直接传入北庭察事司?
鲁长史也不再隐瞒,“不过是为了防范未然,给咱们多留一条路罢了。”
郭元振盯着他,心道:待此事一了,这人也留不得了。
鲁长史莫名觉得背脊发凉,随后小心问道:“大都护,这赵秀和阿艳连山,您见还是不见?”
郭元振冷笑,“本将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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