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二百二十四斩·大势已定(1 / 2)

斩春 南有檵木 2869 字 2023-11-29

众人朝后面那架马车望去。

驾车的是一名黑甲兵,他勒马落地,然后掀开车帘,伸手将一人自马车里扶了下来。

那人虽风尘仆仆,却章华依旧,引得袁祖之不由自主上前,问道:“不知先生是……”

赵秀介绍道:“这位是东陵派流落在西域的第九代弟子,荀砚先生。”

“东、东、东陵派?”袁祖之呆愣当场。

众人也十分惊讶。

荀砚上前,赵秀又朝他介绍道:“荀先生,这位便是国子监祭酒袁祖之大人。”

荀砚朝袁祖之行拱手礼,“草民荀砚,见过大人。”

“不敢,不敢。”袁祖之连忙回礼。

荀砚从袖里掏出一封信呈给袁祖之,“这封信可是出自大人贵笔?”

袁祖之接过一看,连道三个“是”,这信正是他交给胥姜那封,他差点洒泪,再拜道:“弟子袁祖之见过师兄。”

他在信中以东陵派弟子自居,遂称荀砚师兄。

“大人诚心可表,砚不敢辜负,遂来相会。”荀砚忙上前相扶,心头也十分触动,若非袁祖之这封信,他也不会下定决心来京城,如今见其人,观其言行,只觉自己没有来错。

袁祖之本想寻书,却不想将人寻来了,简直喜不自胜,“师兄能来,我之大幸。”

两人执手,相看两欢。

赵秀对袁祖之道:“袁大人,荀先生在京中别无故交好友,他既为您而来,学生便将他托付给您了,劳请您安顿照料。”

“谁说无故交好友?我便是故交好友。”袁祖之握着荀砚的手,安抚道:“师兄请放心,只要有我在,这京城必有你一方安身之地。”

荀砚闻言,大受感动,谢道:“承蒙大人相顾,砚感激不尽。”

袁祖之忙道:“师兄这是在折我,你来我可是求之不得。”

人交接妥当,楼云春分派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赵秀朝几人拱手告辞,“诸位大人,学生尚非自由身,还得回大理寺投案,这便少陪了,告辞。”

除曾追依外,众人皆回了一礼。

偏赵秀非要点他,“曾兄,告辞。”

曾追拿鼻孔对着他,两只眼差点扔天上去。

胡煦无言,这人怎么欠眉欠眼的,非撩拨他做什么?还想招一顿骂?

赵秀笑了笑,又朝荀砚说道:“荀先生便安心在京中住下吧,往后若有机会,晚辈再向您讨教。”

荀砚朝他一礼,“多谢一路照拂。”

“应该的,您客气了。”当时在西州城外虽为伊拉勒所救,过后却多亏荀砚收留疗养,赵秀朝袁祖之叮嘱道:“袁大人,荀先生便拜托您了。”

袁祖之道:“放心去吧。”随后又道:“去见见你老师了,他很挂念你。”

想到木淙也,赵秀也有些迫不及待,他朝众人一礼,便催促黑甲兵驱车离去了。

赵秀走后,袁祖之将林噙年、楼敬还有两个小辈各同荀砚引见了一番,相谈和乐。

楼敬心头挂着家里人,便先对众人告辞,众人纷纷表示理解。儿子回来了嘛,是该回去打点一番。

楼敬对荀砚道:“荀先生远道而来,本该相陪,只是另有要事不好耽搁。改日我设席做东,为先生接风洗尘。”

“多谢楼大人。”荀砚道:“大人既有要事,还请自便,切莫为我耽误了。”

楼敬拱了拱手,随后招来车驾,叫上茵茵一起回楼宅。

林夫子家中有孝,不得宴饮,也不能多陪。且楼云春既回来,时局必起变化,他需谨慎自守,以免招祸,不好在外多做流连,便带着曾追也告辞了。

唯有胡煦留下,同袁祖之一起安顿荀砚。

“荀先生,请。”

“叨扰大人了。”

袁祖之亲自扶荀砚上车,随后欢欢喜喜地领着他往袁宅而去。

待车马过尽,守城卫下令关城门,夜幕被隔绝与城墙之外,天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似一曲挽歌,迎英魂归乡。

————倒霉蛋集中营————

大理寺狱。

郭元振带着手枷镣铐,被巡卫押进监牢,众囚听见动静纷纷起身探看。

“这不是郭元振将军么?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监狱里顿时吵嚷起来。

郭元振?王尚书与洛尚书连忙冲到木栏前,恨不得将脑袋从那空隙里钻出去看个明白。随着镣铐声慢慢接近,一道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壁灯之下,待两人看清其面目,脑中轰然炸响。

真的是郭元振!除郭元振外,还有他的一干副将、亲信,都被捉回了京城。

两人脚一软,瘫坐在地上,心头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一切都完了。

郭元振在经过二人面前时,并未停留,成王败寇,他没什么好说的。

倒是他身后的两名副将,忍不住朝二人吐口水。

赵秀这一路并未闲着,他将自己所知道之士族阴谋,圣人谋断如何将计就计,又如何将他们拿下等内情,半点不落地讲给他们听。

一来是为看他们气急败坏,取个乐子,调剂旅途乏味。二是为挑起他们对士族的仇恨,届时审问交代起来也可省事些,就当卖楼云春一个人情。

眼下这些人沦为阶下囚,一路又被赵秀激挑,眼下见了王尚书、洛尚书等罪魁祸首,自是怨愤不已。只觉得当初若非这帮士族挑唆,他们又怎会以为皇廷对他们不满,从而起了二心,助纣为虐?

他们恶狠狠瞪着王、洛二人,若不是被拴着,好歹得将二人暴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郭元振等人入狱,木淙也同样坐不住了,他请来巡卫问,“劳驾一问,差爷可见着了我那学生赵秀?”

巡卫想了想,摇头道:“没看见。”

木淙也心头一凉,又问:“那楼少卿可回来了?”

巡卫点头,“回来了,也刚到。”

木淙也忙道:“差爷可否替我传话求见?”

巡卫道:“恐怕不成,大人马上卿正一同进宫,暂时来不了,要不等明日我再替您通传?”

“可是……”木淙也正要再求,却听廊道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老师!”来人正是赵秀。

木淙也愕然望去,看清人后,忙朝他伸手,“撷华,你回来了?”

赵秀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见他眼中含泪,也不禁戚然,随后将其上下打量一番道:“老师,您清瘦不少,可是身体抱恙?”

“前些日子着了风寒,已无大碍。”木淙也见赵秀又黑又瘦,不禁心疼,“苦了你了。”

这一路的惊险纷扰,在木淙也的关怀下尽数远去,赵秀拍拍他的手,感慨道:“值得。”

木淙也明白他的意思,骤然心酸。

押送赵秀而来的官差过来打开牢门,对师生二人道:“大人吩咐,让你们同住一间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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