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语不禁多看了蔡夅一眼,与段河、庄一潜站在一起也丝毫不弱文人傲骨的惊艳人物,喜欢的竟然是与他本人完全背道而驰的寡居庶嫂?
他的庶嫂到底是有多粗鄙,才让所有的人都看不下去这两个在一起,才在他外出时拉他庶嫂沉了塘。
宋初语都能听说的事,可见当时看来有多离奇。
至于段河,应该是助长温良公子传闻一直经久不衰的关键,因为他骂完那些左邻右舍就骂齐王,骂殷浊,能与齐王、殷浊并驾齐驱,还不百年经久不衰。
段河也的确有立场骂新皇骂所有大夏官员,他出身南地,是林清远放在南海上的一把大刀,实力不容小视,林清远手下几个爪牙之一。
林清远过世,齐王带人几乎平分了他的成果,殷浊、镇国公,凡是为大夏而战的人都受惠于林清远,结果他们拿着这些东西也无非是艰难的打赢了战争,开疆拓土已不可能。
所以躲在海上避免被清缴的段河每年在林清远忌日那天都会开骂,辱骂朝廷是贼,骂大夏官员无能,骂镇国公、骂殷浊他们是贼,拿走了所有,也不过是保住了一个大夏,丢人现眼什么的!
骂的十分难听,殷浊那点过往每年都要翻出来鞭挞殷浊一次,殷浊的病情不见好转不得不说得力于段河年年提醒。
庄一潜应该就是段河的副手,现在看似冲动莽撞的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沉默寡言的。
康睿给他起了个别称——潜水的王八、锯嘴的鳖,骂成这样可见多老而弥坚。
可现在林清远不在南地了,南海上都是她的人,舰船也在逐步完成全覆盖。
那么曾经耳熟能详的人呢,又会走哪一条路,是不是还有曾经的成就,若是没了林清远的提携,耀眼的珍珠归于暗淡,是不是可惜?“安国郡主。”
果然,段河等人就要见礼。
宋初语拒绝了,从微蕊身上取了一件林府的玉牌:“若是有兴趣可以去林府拜会一下林清远林大人,南地水渠、购换土地的提出者。”
几人互看一眼。
宋初语将东西放在石头上,准备走了,辩论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要‘乱猜’,猜也要猜到‘正途’上去,顺便用大夏的思维和周围各国对北疆一统的看法,提出扰乱方案,他们才好一一攻破,为即将开启的南线战场扫除障碍。
“等一下!”段河突兀的叫住了她。
微蕊诧异的回头,身为一个公子叫住一个小妇人合适吗?让周围躲着的人传到林大人耳朵里,绝对给他穿小鞋。
段河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直觉相信他即将问出的问题能得到解答,他就是相信:“如果我想进安庆海航,该见谁?”他一路北上,搭乘过安庆海航的商船,但更感兴趣的是它的护航船只!
听跑长途货船的人说,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不同的护航船陪行,海上风暴、雷雨也会提前告知,总之安全又便宜。
他想进安庆海航,想知道这是多庞大的一个海事势力,其野心仅仅是海上贸易吗?安庆海航锚点大多在大夏国土上,定然是大夏的势力经营,那么属于谁呢?郡主能知道安国公的决策应该也能知道安庆的背后势力。
“你想进安庆?”宋初语不算太意外,他在海郡长大,父亲是海郡郡守。
段河点头。
庄一潜、蔡夅看看段河又看看不远处的女子,也认定这个问题问眼前的姑娘没错。
宋初语本意希望他跟着林清远,哪怕林清远把他放在海上来,她也会用他,可既然对方提了,她也不纠结,在哪里不一样:“那你找我就行。还是那块玉牌,带上你足以惊艳我的远望,来见我。”
段河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安庆会是……
微蕊将袋子甩在自己肩上,甩的嘎吱作响。
段河才从惊讶中回神,是他狭隘了,是他把太后也想的狭隘了,吾国在谋划的焉是他能揣测的。
段河拱手,觉得又不慎尊重,再鞠一礼:“学生定不令郡主失望。”
宋初语转身。
蔡夅、庄一潜见状,同时拱手,直到人走出很远,再也看不见才齐齐松口气,又互相诧异的看一眼,忍不住觉得有些荒谬又直白的告诉他们这是事实。
他们遇到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告诉他们可以见到封神、挖氏族根基背后真正出谋划策的人,还得到了一次直接见两人的机会?
可这个机会显然是不能一起用的,因为一开始郡主没说这块玉牌还可以见她?
为什么不能一起用?
这些事情一一呈现,让他们甚至忘了记住一个女子外貌的本能,而只记住了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落过来的每一个目光。
“温夅你见过安国郡主?”段河很难不这样想。
“没有。”还有不要随便给他换名字,他也是第一次来上京城。
“郡主多看了你一眼,莫非……觉得你更合适出入安庆商会?”还是与他们两人相比,温良公子的名声更远?
“有可能。”蔡夅毫不谦虚。
两人瞬间扒在一起,又慢慢放开,刚才的论辩恐怕要写成文书,去拜访的时候一起带过去,否则他恐怕不用想安庆的事了:“小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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