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严不渭直接看过去!心里刚刚埋怨父亲一把年纪还不致仕将国公之位传给小治才引得林帝不满的话都忘了:“林帝要南下?肯定让我随驾吧,我怎么说也是近臣,林帝亲封的镇国王,我是不是可以去,我要是不能,我脸就丢大了,我要准备点什么!?”他不能弱了上京城官员的气度。
“林帝怎么跟你说的?”
“啊?”
裴五娘郑重的看着他,林帝为什么南下?水泽国的事默认给大殿下处理,林帝和君主都不会过问,而且如果她猜的没错,君主和林帝都有意在大殿下满二十岁时封大殿下为太子,水泽国便是太子身上第一道功绩,所以林帝和君主绝对不会碰,那林帝为什么突然南下:“林帝是怎么说的?原话?”
严不渭安安分分的将林帝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后突然恍然大悟:“林帝不会不想让我随驾吧?”他最近什么也没干呀?他家也什么也没干呀?他连兵权都没有?林帝说的他干,林帝没说的他绝对不干!“你确定林帝要南下?”怎么看出来的?他怎么完全没有那个感觉?
“林帝不会无缘无故的问你,你办不好还得让别人办的事,既然问了,就说明有用,加上林帝不是劳民伤财的人,如果他欲南下,定会最大限度避开沿途郡县修园造林的可能。”
严不渭点点头,有道理,那么:“我一定能在南巡之列吧?”
裴五娘在想林帝为什么南下,没听说南地最近有什么消息?
严不渭还殷切的等着五娘的定心丸。
“林帝要的东西,赶紧准备。”
“是是。”肯定的。
“林帝今天传唤你了?”
严不渭想到林帝问他怎么知道君主有孕了,突然有些心虚:“没有……”
“那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给林帝……送老母鸡,君主有孕,我不得表表心意……”将他怎么去的,林帝说了什么,一一报给了五娘:“林帝是不是不高兴我知道了?”
裴五娘蹙眉,不高兴肯定是不高兴了,但应该不是冲严不渭,而是对下面因为上位者好脾气就管不住嘴的行为:“林帝让你背书了?”
严不渭想想就生无可恋:“对。”
裴五娘看他一眼也很奇怪,林帝怎么会突然让他背书?对严不渭寄予厚望!?这得多想不开:“那你会背吗?”
“我都不知道那几本书是什么?五娘你帮我想一想,我最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林帝了,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我的这两只老母鸡有问题?我出门没有看黄历?我没有请钦天鉴卜卦?还是我姑娘又给我闯祸啦?”严不渭说完最后一句觉得天豁然开朗!
裴五娘也愣了一下,前几个她能眼睛不眨的反驳他,但最后一个突然有点儿摸不准,因为她女儿真有可能!
她女儿得罪人而不自知的能力绝对不输她爹!小小年纪,很懂说话的艺术,对大殿下时,会说‘大殿下能帮帮我吗’,对剩下的所有人都是‘我给你一个帮助本郡主的机会’,那副我为你好,你为什么不领情的姿态,几乎得罪了整个贵女圈。她至今没收到过一封来自女儿友人的邀请函,可见多人嫌狗憎。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裴五娘判断女儿可能无药可救的依据是,向来热衷做国丈的相公,在几次和女儿交流险些没有被气死后,就再也没说过,他女儿前途无量的话。
甚至女儿五岁后再没敢往大殿下面前送过,因为五岁前还能说‘孩子小’,五岁后简直暴露她们女儿说话过于诚实,诚实到得罪人的地步,用严不渭的话说就是,能跟他沟通无障碍的孩子,多多少少不适合进宫。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打听!”
严不渭赶紧去:“说话比别人聪明几百年就是不好。”
“这句话不是让你这时候用的。”更何况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是给自家女儿用的。裴五娘顿时觉得头痛,算了,还是她派人去打听打听,如果真出事了,严不渭处理只会雪上加霜。
……
林清远没有将严不渭的事放心上,内阁领导下的元夏才是。这对‘他’来说自然不急,但他觉得没必要留着了。
“爹!去爬山走不走!”
林清远看眼突然打开的门和从门外像烈日一样冒出来的小儿子,他穿着短打布衫,头发简单梳起,身形高大的站在那里像个四肢发达的半大公牛,站在父母的立场,看了便让人赏心悦目,他并不反对‘他’有这样的孩子:“你看不见我在做什么?”
宋嚣闻言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站在爹爹身后,对着自家的疆域图看了一眼:“看见了,那爹去爬山吗?”
林清远重新垂下头:“自己去吧。”
宋嚣有点失望,跳坐到桌子上,想到大哥的交代,不得不认错:“爹,我不是有意吓娘的,再说爹您也吓回来了,不生我气了。”
林清远看他一眼,对自己的儿子没那么多可不可以:“下次注意就行。”
宋嚣闻言,甚为勉强的展开手臂:“抱一下,冰释前嫌。”
林清远脑海里的数据险些拧巴在一起。
宋嚣不情不愿的看着自家爹爹:快点啊,抱不抱,不抱他走了,他都是大人了,让人看见很尴尬。
林清远看着小儿子踩了屎的表情,难得放下手里的事,站起身,抱了一下自家十三岁的“大”儿子,刚要一触即离。
宋嚣重重的抱了自家老爹一下,他为昨天说老爹坏话道歉:“不许再提了,我去玩了晚点回去。”他满意的松开手,一溜烟跑了。
林清远站在疆域图前,看着门的方向,手臂上还残留着小儿子刚刚长成却还稍显稚嫩的力道。
犯了错,要抱一抱?明知犯了错,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父亲……‘他’做的必然比‘帝王’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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