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芽送走世子后,看向小姐,见小姐脸上没有喜色,忍不住上前:“小姐,这是好事儿啊?”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好事,严意才觉得荒谬,这东西已经晚了,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也过了需要父亲陪在身边的时候:“裴家那边怎么样?”裴二夫人吃了闭门羹,她的外孙、外孙女吃了这么大的亏,眼看外孙要到手的‘世子’之位,却突然降为庶出,裴二夫人眼睛都要哭瞎了吧。
“回小姐,裴老爷……‘求’了裴老夫人出门……”
严意脸色难看,她们怎么有脸!
可严意更知道,外祖母会为了她不得不再次向那对母女妥协:“我外祖母什么时候到?”
“回小姐,递的帖子是明日。”
……
“裴老夫人,世子说您来了直接去后院见大小姐。”
裴老夫人面容沧桑,老来丧女,儿子早已不在,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外孙女,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裴老夫人扶着婆子的手下来,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她诧异的看说话的人一眼,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女儿去后,她再没有出过房门,镇国公府不会允许她探望外孙女,那个女人扶正后,她没有踏出过后院。
这次如果不是姓裴的说她能看到意儿,她都忘了自己还活着,可她不出门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些年这些人是怎么欺负她外孙女的,如今会好心的让她来见人?
传话的人见裴老夫人迟疑,再次开口:“世子说让您直接去后院见大小姐。”
严意已经迎了出来。
裴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孩子,眼眶瞬间湿了:好,好,能有这一日,就不枉她一直苟活,像,像五娘。
严意上前扶住外祖母。
裴老夫人紧紧握着外孙女的手,她不想哭,因为没个长辈的样子,可就是忍不住。
严意握着她老人家的手,纵然没有见过,可有些东西不言而喻。
严意将近日严不予的所作所为说给了外祖母。
裴老夫人不敢置信的看意儿一眼。
严意点点头,语气里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大快人心,她只是平稳的叙述了这件事,依然给自己留了一丝退路。
严意也不想对亲人如此,但多年的习惯,她恐怕改不了了。
裴老夫人突然笑了,笑的十分开怀!苍老的容颜上都焕发了一丝生机:“庶出!好!再好不过!她也有今天!”
“父亲可能只是一时糊涂……”最近上京城关于那个女人的一些传言是她让人放出去的,她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管他们有什么计划,也不能怪别人见缝插针,就算计划结束了,那个女人也没什么名声了。
裴老夫人安抚的拍拍外孙女的手:“糊涂好,老糊涂了更好,那些嫁妆你要拿好了。”以后都是她嫁人的资本。
严意点点头。
“还有,不要太相信你父亲。”裴老夫人手里并没有严不予直接害死自己女儿的证据,但是在这座府里,不是他还能是谁?两个闺中就搅在一起的恶人:“你要小心。”
严意点点头:“外祖母,您手里可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裴老夫人瞬间懂了,再看向孩子的目光欣慰又心疼。
严意垂下头:“我……我就是问问……”
“外祖母懂,都懂。”裴老夫人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外祖母手里没有东西了。”
严意蹙眉,所以就奇怪了,他们到底想从她身上谋划什么?
裴老夫人突然开口:“他可提你的婚事了?”
“没。”
“哼!做戏不做全套,若是真有心,现在就该给你找个好夫家,让你带着这些东西走。”
严意没说话,她对嫁人没有任何期许。
谣木看眼前面的人,垂下头匆匆走过来:“大小姐,夫人说身体不适,想请大夫。”
心芽瞬间开口:“那你就去请啊,跟我们小姐说什么!”
谣木一副想顶嘴的姿态,又很快收住,看向大小姐:“夫人,想见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扫这个丫鬟一眼:“谣木?”女儿很……
严意握住外祖母的手:“祖母可要去见?”
裴老夫人收回在谣木身上的目光,想起来时,裴仁的交代,裴老夫人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他们怎么会以为,她会为他们办事:“为什么不去。”
“孙女陪您。”
……
主院内。
裴六娘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
严意发现几日不见她瘦了很多,又很快垂下头安静的站在角落里,像往日一样做个隐形人。
裴六娘一心扑裴老夫人,看都没有看眼角落:“母亲……”
裴老夫人恨不得从来没有嫁给过裴仁:“不敢当。”
“娘,我知道您怨我,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呀。”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裴夫人了,她母亲连府门都没有进来,世子竟然让人说她母亲是小娘,世子这是要毁了她啊!“母亲,我什么都没有做,您让父亲和世子说一声,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什么都没有做,您让父亲和世子说一声,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不见——”
裴六娘突然不说了。
裴老夫人也不回了,就站在床头,用一双浑浊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她。
——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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