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先生讨厌梦

亦或者，厌恶曾经的自己

“噩梦？没有噩梦……就是烦而已”

那时候五条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老坤要讨厌原先的自己，明明都是他啊，明明都是自己的嘛

可是真见到了呢？他在想……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他的爱人这么好

他走过山路，看见的是个孩子，灰黑色的眼睛很漂亮，那份清澈是百年后不曾看见的，他的篓子里装着一个婴儿，正牵着老者的手往家里赶

老人做着些阴事养家糊口，曾经的婴儿长成了个小丫头，爬来爬去的哭着喊着要哥哥

到最后他长大，就是身体不太好，不高不壮，甚至在同龄人中更是一股病弱气，但又不会给人一种风一吹就倒的感觉

“开吧”

“你小子可想好了，再开下去不是死就是瞎！”

他亲眼目睹一根根银针扎入穴道，五条悟穿过人影，那双手附在孩子肩膀上

直到金眸现世时他就知道了，原先那份清澈是回不去的，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金眸中代替清澈的感情

居然是厌世，倒也没什么意外就是了

老坤不是特别爱讲自己，他讲的都是别人，抱着对方脑袋威胁的鬼，走街串巷的人，来来往往的神，好战的妖和游魂

他用趣事去掩盖这个世界已经走向毁灭的事实，掩盖这个荒唐的，利益权利至上的发烂发臭的世界，比烂橘子还恶心的世界

以及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自己

五条悟总感觉这个梦里的老坤认识他，毕竟这家伙的目光总是会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方向

嘛，没见过，多看看好啦~

五条悟就这么看着梦里的人愈发年长，这家伙比自己想的还要天才，阵法上的多变和那把长刀足以让他从绝境中翻身

甚至给他一种盘瞳拖后腿的感觉

虽然听着很搞笑但确实是这样没错，不得不说原先的老坤嘴皮子是真狠，骂的一句比一句脏还很扎心，感觉对待家里家外的老头子都是温柔版的那种

不过可这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在一个记忆碎片里他甚至能拿着钱过去给青年的摊贩包个圆儿玩玩

五条悟如此感叹着，忽略掉梦中坤魑看傻逼冤大头一样的目光接过了青年用来摆摊的三轮车，对方好像说了什么话他没听清

然后他就来到了下一个碎片

突然就没那么好玩儿了，他想问问那时候的坤魑为什么会封住自己戴了十几年的刀，为什么会不再碰符咒，为什么……

即便这么逃避，还不愿意放下曾经的一切

直到……他看着少年从一开始对妹妹一声不吭在外过夜的担忧，再到三两天失踪最后的焦急

在郊外抱着仅剩的躯干哭的不成样子时，好像懂了点，和灰原很像，他只是不想让自己仅剩的亲人离去

可事实总是阴奉阳违

五条悟看着被缝好的尸身，沉睡时的样子和老坤当时带去“送”给天元的新的身体一模一样

很多事情像是碎片，于星辰的长河中走向灭亡，对于常人来说一次性根本看不过来这些，可是对于五条悟来说很容易

我以一场梦，陪你走过了曾经百年的时光

“悟……”

青年趴在人怀里，目光有些呆滞，金色的眼眸黯淡无光，只是本能的靠在五条悟身边休息

“什么嘛……”

青年将人搂在怀里，窗外的夜色暗涌，淡蓝色的眼睛明亮多彩，如同白日的蓝天

“要早点想起我的啊，老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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