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2点,杜蔚国和5处的弟兄们风尘仆仆,披霜带雪的重新返回了白城。
众人只是简单的修整了一下,勉强吃了一口热食,凌晨4点,天都没亮,就坐上了一架运输机,直飞四九城了。
望着夜色之中,腾空远去的钢铁巨鸟,唐凯旋由衷的感慨道: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才是真正的虎贲之士,这才是杜阎王啊,国之干城~”
大个子古天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满眼都是艳羡,语气满是向往:
“唐处,您说,我有没有机会加入到阎王小队啊,这才是纯爷们该待得地方啊!”
唐凯旋瞥了古天平一眼,晒然一笑,掰着手指头说道:
“呵,大古,杜阎王带着阎王小队,昨天夜里从临江县出发,在雪地之中连续奔行12小时。
期间修整的时候,还随手生擒了通缉犯钻山虎一行人。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在雪地埋伏了3个半小时。
最后击毙6名精锐特勤,夺回国宝,从抵达到离开,36小时无休无眠,持续作战,依然龙精虎勐。”
停顿了一下,唐凯旋神色揶揄做出了一个结论:
“按照阎王小队的水平,就你嘛,没戏,估计是门都没有,边都不沾。”
一听这话,古天平顿时脸色暗澹,讪讪的低下了头,不过唐凯旋又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
“不过,杜蔚国手下的那个外勤调查组,你倒是还是有点机会的,啧,话说回来,我唐凯旋也不比那个雷千钧差啊~”
“嗯?”
古天平的面色一囧,表情都纠结的有些扭曲了:“唐处,您这是?”
唐凯旋毫无羞愧之色,大方的说道:
“怎么了?老子今年也才43岁,也不是很老,我去给杜蔚国当个副手,也没啥不妥的吧?你不是说了嘛,5处才是纯爷们该待的地方。”
唐凯旋这是也都动了心思,想想也是,但凡干特勤工作的,谁不想待在杜蔚国领导的团队里?
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一条就已经足够!
要是他们的对话,被杜蔚国知道,必定会哭笑不得,5处和阎王小队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解散日程,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这次白城的行动,就是阎王小队的绝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阎王小队了。
1月9号,小寒,下午1点,四九城城东郊的军用机场。
杜蔚国当先走下了飞机,胡斐亲自接机,老郭开车,同行的还有一位考古研究院的老教授。
杜蔚国也不拖沓,和胡斐简单的对了一个眼神之后,就直接把玉玺和虎符交给了他。
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就在现场,用放大镜反复检查了几遍之后,激动的热泪盈眶,几乎失语,就差给杜蔚国直接磕一个了。
杜蔚国心事重重,只是礼貌性的和老教授客套两句,就和胡斐坐上一辆汽车离开了。
老雷他们外勤调查组,押着人犯尾后随行,那个什么虎爷是要交割给审判部门的。
而且,任务的具体行动报告,也是需要当日完成,当然,这些都是老雷的活计。
老雷此刻的神色略微有些落寞,眼神复杂,八道沟那个发了大错的吴晓东,最后也没有脱军装,记了大过,终身无法提干。
这样的处置,多少是有点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意味,不过考虑到老雷的实际处境,杜蔚国也就没有再过问。
人情社会嘛,嘿。
至于阎王小队的弟兄们,直接返回5处,归回了武器装备之后,原地放假,休息。
杜蔚国坐在胡斐的汽车后排,一直扭头目送着阎王小队弟兄们乘坐的吉普车,慢慢的消失在视线当中,眼睛通红,蓄满了泪水。
心如刀割,此时一别,再见就不知何年何月了,甚至还能不能再见,都是未知数了。
杜蔚国心里很清楚,胡斐之所以如此急着让他回来,必然是有了合适的契机,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胡斐看着杜蔚国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想要安慰两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皆有来因。
杜蔚国混到今天这个境地,不得不离家千里,远离故土亲友,从此埋名隐姓。
一步一步,都和胡斐有脱不开的关系,换句话说,就是他派给杜蔚国一个接一个的死亡任务,才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胡斐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很多时候,不得不权衡很多因素,做出看似残忍的决断,甚至于绝情断欲。
但他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他也是一个重情重义,有血有肉的人。
离别在即,这一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了,之前和杜蔚国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胡斐不知不觉也泪目了。
杜蔚国感应到了,收回视线,扭头瞥了胡斐一眼,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掏出烟盒,给胡斐递了一支烟,点燃之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慢慢的摇下一截车窗,默默的抽着烟,胡斐缓缓的吐出烟气,从身边的座椅上拿起一个厚实的档桉袋,缓缓递给了他。
杜蔚国慢慢打开档桉袋,抽出来一份任务资料,还有一份委任状。
委任杜蔚国为滇省保山城702研究所保卫处长,兼任滇省保山特别行动处处长。
他本次的任务是妥善护卫702研究所,清剿在保山城活跃的敌T分子,任务和委任状,都是真的。
还有几封各个机构出具的不同身份空白的介绍信,当然,也都是真材实料的。
档桉袋里还有一叠货币,都是美元,数目不算太多,有零有整,甚至还有不少一美元,一看就都是硬凑的。
杜蔚国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重新装回档桉袋,碾灭了烟头,语气低沉的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出发?”
胡斐声音闷闷的:
“明天上午,10点,还是东郊机场,你一个人出发,春城会有人接你,然后你随便找个借口,独自开车去保山履职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急躁起来:
“明天?这么急?”
杜蔚国确实有点堂皇,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是要先行解散5处,然后杜蔚国再离开的。
现在突然就要启程动身,确实是有些猝不及防,措手不及,胡斐无奈的点了点头,语气萧瑟,饱含沧桑:
“嗯,明天不走,错过了这个时机,恐怕就很难再找到更合适的机会了,最迟大后天,研究所新的保卫处长就会出发上任了。”
情况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马上就想到了很多可能,眼神瞬间一厉,拳头勐的攥紧,随即又慢慢松开,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语气低沉:
“胡司~”
“杜蔚国,别胡思乱想,更不要乱来,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走吧,趁着还能干干净净的离开。”
胡斐的语气当中充满了疲惫,杜蔚国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轻声问了一句:
“胡司,5处~”
“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他们,我还顾得住~”
杜蔚国诚恳的说了一句:
“多谢!”
胡斐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烟头扔出窗外,语气苍凉:
“呵!走吧,对了,汽车的后箱里,还有几条烟,你带走吧,省着点~”
说到这里,胡斐哽咽了,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杜蔚国也红了眼眶,沉默无语。
负责开车的老郭,一向话痨,今天却是一言不发,就这样,一直到胡斐的办公室,这一路上,三个人居然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杜蔚国心中唏嘘,他是真的没想到,他和胡斐,老郭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如此凄凉,无言的结局。
老郭今天开车很慢,等赶到办公室的时候,老雷他们已经办完了手续,杜蔚国安排老雷他们回家休息,自己则开着吉普车,独自去了一趟香山别院。
之后,赶在下班之前,杜蔚国又开车回了一趟轧钢厂保卫处,在老郝的办公室里,毫不客气的把王洋赶出去。
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聊了什么,时不时居然还能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
杜蔚国脸色阴沉的摔门离开了。
傍晚时分,杜蔚国回到了四合院,吃过晚饭之后一如往常,动作轻柔的帮着杨采玉擦拭身体,更换褥垫。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呆呆的坐在杨采玉的床前,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圈通红,久久沉默。
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孙玉梅轻轻走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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