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神!”
一听这话,被钉在墙上的络腮胡壮汉都忘了疼了,直勾勾的望向杜蔚国。
此刻,房间里没开灯,还拉着窗帘,光线很暗,他只能勉强看清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杜蔚国朝他走了几步,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
“嗯,如假包换。”
借着忽明忽暗,微弱的烟头光亮,隋忠祥瞥见了一张雕像般英俊的脸庞,以及深渊似的双眸。
他是瞳孔地震:“你,你真是~”
就在此时,杜蔚国一把薅下煞神梭,隋忠祥顿时滑落,重重的坐在地上。
杜蔚国蹲在他的面前,把抽过一口的烟递到他的嘴边:
“隋忠祥,看你也是条汉子,问你几个问题,然后我给你来个痛快的,怎么样?
“砰!砰!”
后门方向,突然响起几声低沉的枪响,杜蔚国的嘴角顿时勾起一抹笑意。
这个孟波还行,关键时候敢动手,没掉链子。
隋忠祥叼着烟卷,眼神闪烁,脸色瞬息万变,随即猛吸了几口,噗的一声吐出了烟头:
“你问吧。”
片刻之后,芦荻山里腾起一团红光。
冲天的大火,犹如暴虐的炎魔,在极短的时间里,肉眼可见的吞噬了整座金母观。
距离正门不远的丛林里,即使隔着近百米,都能感觉到灼灼的热浪不断袭来。
“丫的,这个烂摊子,我还要不要继续管下去?”
杜蔚国的脸庞被火光映衬的阴晴不定,拧着眉头自语道。
“先,先生,我们赶紧离开吧,火势这么大,警察和水警估计马上就到了。”
桢村秀幸小跑到他身边,惶急的建议道,桢村香和赶过来汇合的孟波,也是满脸紧张的盯着他。
孟波的脸色白的厉害,连一丝血色都没有,嘴角还挂着些许污秽,他刚刚吐过。
今天,他算是彻底开了荤,然而第一次就夺走了9条人命,几乎超出了他的承受底线。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桢村秀幸忍不住又叫了几声:
“卫斯理先生,先生!”
他急坏了,满头大汗,怎么可能不急?这可是过百条人命的大案,简直惊天动地!
一旦被警方发现他们几个在现场,尤其其中几个还是孟波打死的,那就叫黄泥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估计要把牢底坐穿。
杜蔚国终于回话了:“嗯,走吧。”
一听这话,三人组顿时如蒙大赦,忙不迭的撒开腿,转身朝上岸的地方跑去。
不过杜蔚国却像脚下生根了一样,站在原地纹丝没动,甚至他还点个根烟。
“先,先生,您不走吗?”
三人组顿时停下了脚步,扭头望向他,跑在最后的桢村香,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嗯,我不跟你们一起走,你们先走吧。”杜蔚国摆摆手,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好的,再见先生。”这小娘皮现在也学乖了,不敢再多废话。
“等下。”桢村香刚转身,又被杜蔚国叫住了。
她有点慌,结巴着问道:“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杜蔚国掸了掸烟灰,语气很淡定:
“回到港岛,你们直接去找鲲鹏的马宁,就说金母观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这把火,也是你们放的。”
“纳尼?”一听这话,三人组瞬间石化,孟波这家伙心直嘴快,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我丢!煞神爷,这么大的黑锅,我们几个这小身板可扛不住,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直接无视,扭头看向若有所思的桢村秀幸:
“见到马宁,直接把煞神梭亮出来,就说你们是替我办事的,发现这群烧香的总坛,遭遇攻击,被迫还手。”
“先生,您,您的意思是~~”
桢村秀幸反应很快,马上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从今以后,他们几个野狐禅就是正儿八经的煞神门徒了,他惊喜的都快疯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杜蔚国点点头:
“嗯,你们几个,以后也别在街面上瞎混了,就跟着马宁开工吧。”
弹碎烟头,杜蔚国继续说道:
“记住,这伙烧香的,领头的叫隋忠祥,粤省梅州兴宁人,他是苗伟志的同乡,家里有恩情,偷渡的时候还救过他。
掳女人,是隋忠祥逼他干的,目的是紫河车,这群傻皮想炼丹长生,幕后主使是个算命的,自称紫阳真人。”
“都记住了吗?”
见几个人傻呆呆的好像听天书似的,杜蔚国的眉头轻皱,加重了语气。
“记,记住了。”桢村秀幸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好,让小马务必要继续追查下去,把港岛这伙烧香的,彻底清理干净。”
说到这里,杜蔚国甩手,把一个小包扔给彻底懵比的孟波:
“这是我刚才在里边用过的武器,你小子的枪法还凑合,这些就算你头上吧。”
说完,杜蔚国也懒着再管依旧楞在原地的三人组,撵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行了,警察快到了,你们几个赶紧滚蛋吧!”
天光大亮,已经被烧成废墟的金母观,被几百名全幅武装的军装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
还算齐整的观前广场上,雷克,九叔,还有小马哥三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神色各有不同。
九叔老了不少,鬓边都白了,脸色铁青,黑的跟锅底似的。
他一片公心,眼里不揉沙子,上百人的命案,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雷克面无表情,只不过眼神有些闪烁,他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死人也见多了。
死的又都是些烧香的搅屎棍,他才不在乎呢,他在琢磨别的事。
至于小马哥,他的表情凝重,眼神纠结,手里攥着一枚煞神梭,轻轻的摩挲着。
“你们真是先生的人?”
他的面前,站着三人组,武器都被搜走没收了,好在没有上铐子。
刚刚,他们驾着那艘偷来的游艇,才跑到一半,就被港岛水警的巡逻艇拦下了。
游艇俱乐部的十几名守卫被打晕,何家的船还丢了,再加上南丫岛这场大火,横尸片野。
他们几个直接被定性为穷凶极恶的暴徒。
要不是桢村香机灵,及时掏出了煞神梭高高举起,外加这艘游艇是何家的,水警们投鼠忌器。
恐怕他们几个,早就被艇载的30口径机关炮打成筛子了。
“废话,现在满港岛,谁还敢冒充煞神爷的门徒?”
孟波还是一如既往大嘴巴,表情吊吊的,即使面对几个港岛顶尖的大佬,他也毫无惧色。
一听这话,小马哥顿时色变,庆哥立刻虎着脸向前迈了一步。
桢村秀幸连忙扯了孟波一把:
“对不起,马先生,孟波这人不太会说话,不过我们确实是先生的人。”
小马哥朝庆哥摆摆手,阻止他继续向前:“你们是怎么认识先生的?”
桢村秀幸这家伙很有急智,立刻就编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理由:
“我们是通过茅爱衣小姐认识先生的,先生让我们几个暗中调查港岛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小马哥也不是好糊弄的:
“既然是先生的人,你们怎么只是私家侦探,甚至连牌照都没有。”
桢村秀幸的语气愈发沉稳,不急不慢的回道:
“私家侦探只是我们的掩护身份,消息灵通,更方便接触各行百业,还有形形色色的人,至于侦探牌照,只是不想被警方注意到。”
合情又合理,而且也确实是杜蔚国的办事风格,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小马哥脸色缓和起来,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所以,你们盯上了这伙烧香的?”
桢村秀幸点头:
“是的,马先生,我们发现这伙烧香的不太正常,扩张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还做了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才一路查到了他们的总坛。”
“然后你们就大开杀戒,然后还放火烧山!”九叔忍不住了,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桢村秀幸摇头否认:
“不是这样的,我们探查总坛的时候,不小心暴露了,这群烧香的实在太凶了,直接动刀动枪,连重武器都有,我们迫不得已,只能还手。”
桢村秀幸很聪明,说话掐头去尾,主动略过了苗伟志,巧妙隐藏了事情的初衷,至于那些被掳女人的事,更是只字未提。
九叔刚要继续质问,就被小马哥打断了:“苗伟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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