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九人局里,只有三个狼吧?”
亓越阳掀起眼皮,扫视一眼几人。
“我怎么觉得,在座各位都拿了狼牌,在搅浑水呢?”
林一岚微微皱眉,“刚才不是还在怀疑家庭教师,珠宝商吗?”
她看着阿珍,“你还因为朴堂到处走的行为怀疑他。”
“然后又只因为越阳说了句话,就怀疑越阳吗?”
阿珍说:“不,在我这里,还是朴堂更可疑。”
朴堂说:“你没完没了是吧?”
“停,”林一岚说,“一个个来,你怀疑谁,说出来。”
阿珍说:“朴堂,阿栋,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朴堂看了小诺一眼。但是他说:“我暂时没有怀疑的对象。”
邵温看着朴堂,“我觉得出现在一楼的,除了医生那两个,都有嫌疑。”
千千揉着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我也是。”
阿栋赶紧道:“那个作家,就千千,她的发言有明显的隐瞒,我不信那个什么任务的说辞。”
小诺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趁着那边的几人又开始互相询问,林一岚低声问亓越阳:“你怀疑哪个啊?”
她有些苦恼,“每个人的发言,好像都有什么问题,又都能说得通……”
亓越阳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失神。
“嗯?”
亓越阳睫毛颤了颤。他回过神来。
“其实,就算是狼人杀,也不是一个逻辑游戏。”
亓越阳想了想,低声告诉她:“很多时候,狼人杀里,状态,是大于逻辑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撒谎的动机。”他说,“无法从漏洞里找出真凶,就应该从状态里,找出破绽。”
林一岚蒙了,“状态?什么是状态?”
“就是……一种感觉。”亓越阳微微偏头,目光停留在一个人身上,“他什么也没做,或者,他说了什么,但是你听到的不仅仅是那些出口的话。”
“而是,他未说出口的,一种感觉。”
林一岚陷入思考。
林一岚怀疑地看着他,“你在跟我讲玄学?”
亓越阳失笑,“不是。”
“你知道阿珍真正怀疑的是谁吗?”
林一岚去看阿珍,猝不及防与她对视。
“她在怀疑你,”亓越阳说,“但是她说的是朴堂。这就是感觉。”
语气,眼神,做出表情时肌肉微妙的变化。
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秘学问,这只是人与人相处间的感应。
“……那朴堂感觉到了吗?”
亓越阳说,“也许吧,他表现得很不耐烦,但是他一直在配合她。”
“只是靠感觉?”林一岚觉得不可思议。所有人都在她眼底下,每一个对话她都有听见。
但是如果亓越阳不说,她从来没想过一直对朴堂咄咄逼人的阿珍,注意力其实是在她身上。
她能控制每个人能否出声,但是她永远无法理解只靠对视,就能互通心意的那种感觉。
亓越阳看着迷茫的林一岚,轻轻点头,“是。”
“只是靠感觉。”
后来,林一岚的情绪显得有些低,接下来的讨论里,她发言的次数更少了。
她忍不住去观察着别人的表情。
原来不仅是说谎。
林一岚想,原来谎言里,也藏着真话。只是真话,只有“他们”才能互相感知到。
亓越阳想到什么,问千千:“你三天前来的时候,有看到庄园里有别的人吗?除了奥布里的庄园主人。”
“没有。”
千千垂下眼,“这里只有奥布里。”
“你又在隐瞒什么?”
阿珍受不了了,她抬高声音:“我拜托这里的每个人,清醒点,就算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任务,你也总能交代出一些基本信息的吧?”
“就算这里有三个狼,”她说,“不还有五个人吗?五个人,一点有用的消息都盘不出来?”
“你们难道全跟那个家庭教师想的一样,要一起死吗?”
小诺被逗笑了,她的笑是冷的,带着点嘲讽,“原来你们那么好的呀?”
亓越阳说:“我懂你的意思。”
“那我们坦诚点吧,我先说。”
他指着手中的药水,“我是个医生,我是为奥布里来的。”
“他得了重病,靠这个药续命,但是估计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朴堂问:“你那个药,有几瓶?如果他一天喝一瓶的话,很有可能那就是我们的限制时间。”
“除掉今天的,还有四瓶。”
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亓越阳索性点了一个,“小女仆,你也说点。”
“我有什么好说的?”绍温扯着蝴蝶结,“我就个小仆人,我的所有剧情都是工作。只有工作。”
他踢了旁边的朴堂一脚。
朴堂说:“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个钟表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还这两块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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