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的话完全就是亲兄弟明算账,不会让他们黑羊镖局欠下一星半点的人情,这样是极好的。
否则朋友不朋友,利益不利益,难免会出问题。
莫愁和刘老四商量过后,一直觉得宋棠说的话有道理。
谁又能保证黑羊镖局几年内都发展不起来呢,五匹马就算包上利息,也就是二千五百两银子,以后发展起来的黑羊镖局,没准一个押运的单子就能赚回来了。
但现在要是不同意的话,黑羊镖局没有马匹,靠着一头老毛驴拉车,甭说发展壮大,兄弟们吃饭都成问题。
“宋娘子,这个价钱我们同意,但是我仍有一个要求,因为我们黑羊镖局要马车,是为了拉货运货的,你得把马匹配套的后斗板车一并算上。”
莫愁精打细算道。去了花溪城以后,救援、运输废墟石头,哪里不需要马车驴车?这可是黑羊镖局开业以来,正儿八经的第一战,必须打响。
宋棠没意见,五匹马在刘老四和莫愁手里赚了将近一千五百两,便是黑心鬼来了,都要自叹不如,毕竟是‘朋友’,她不好太黑,立即承诺拿五辆后斗板车当做添头,送给黑羊镖局。
生意谈好了,莫愁和刘老四这两个黑羊镖局的一把手,上前共同签字画押,一式两份各持一份,这笔买卖便算是成了。
身负将近二千五百两银子的巨额债务,刘老四和莫愁以及黑羊镖局的其余人,纷纷感觉到了不可忽视的压力。
“你们去后头马厩挑选五匹心仪的马,套好车立刻去花溪城支援吧,这个时候东方大人还没走,直接找他就成,他会介绍许知府给你们认识,并且安排工作。”
“是。”黑羊镖局的人齐齐应声,中气十足,那阵仗跟要上战场似的,风风火火如同一片乌云,上山选了马匹,又赶忙前往花溪城。
夷山的流民们一声不吭,还沉浸在宋棠救了鞑靼人的怨愤之中。
宋棠睨了一眼他们的脸色,暗暗叹口气,“迩迩,你在这儿登记一下,娘亲要去仓库盘点一番,下午给花溪城送一批救灾的物资。”
“好。”
宋棠走了,在场只剩下顾瑾迩一个小孩,带着几个十五六岁,半生不熟的嫩瓜秧子主持大局。
一下子就有人气势汹汹喊起来了,“宋棠你怎么走了,还没给我们解释呢!”
“对啊对啊,鞑靼人留在山上的事儿还没个定论,你怎么可以走!!站住,给我们站住!”
这一切的嚷嚷不过是基于明知宋棠走远了,才敢在顾瑾迩面前发作的。
可顾瑾迩会允许这些人放肆吗?他抓起桌上的那方砚台,仔细看了眼是便宜货,随后狠狠砸在嚷嚷闹事的那个人脚下。
面色清冷,隐约中透露着九五龙气,奶声奶气却让人不敢忽视。
“我娘亲的名讳也是你们可以直呼的?夷山是我们家一点一点垦荒,垦出来的,官府都登记造册了,这儿是我家,留谁不留谁,无需向你们多言!”
“现在要办的,是安排人去花溪城赈灾救援,愿意去的来我这儿报名,不愿意去的管好自己的嘴,惹本管事心烦了,一个个扒光衣裳丢下山去。”
他们身上穿的袄子、棉靴,乃至于裤腰带,哪一样不是娘亲弄来布料,让王婶婶带着其他妇人,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夷山制服’?
端起碗吃饭,松开碗骂娘的事情,他顾瑾迩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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