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姝的问话,让纪璇为之一愣。
不是别的,主要是盐城根本没有云南菌子这种东西。
基于伍姝历来的前车之鉴,纪璇知道她这个问题绝对事出有因,稳了稳情绪问,“没有,怎么了?”
伍姝小声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纪璇道,“马上。”
伍姝,“那,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伍姝说完,不等纪璇接话,自行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的盲音,纪璇合上手机侧头看向宋昭礼。
宋昭礼挑眉,“怎么了?”
纪璇,“知道吃了云南菌子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吗?”
宋昭礼回答,“貌似是呕吐、头晕、幻觉?”
纪璇长吁一口气,心底已经有所猜测,但又不太敢确定,提唇说,“路上尽量开快点。”
宋昭礼眉宇间泛起几分狐疑,“伍姝吃了云南菌子?”
纪璇正视着他说,“伍姝刚刚给我打的电话,思路很清晰,口齿也很清楚。”
宋昭礼,“……”
家里只有伍姝和廖北两个人。
伍姝思路清晰,口齿清楚。
那吃了云南菌子的人是……
这一路上,宋昭礼在谨遵交通规则的范围内,飙到了最高车速。
车抵达小区,宋昭礼和纪璇快步上楼。
刚开门,就看到廖北坐在沙发上抱着站在他跟前的伍姝喊妈妈。
廖北二十八岁的人,瞧着最多只有六七岁的智商。
伍姝一脸尴尬,用手摸着他的头结结巴巴地说,“妈,妈妈在呢。”
廖北,“妈妈,我要吃饭饭。”
伍姝,“饭,饭饭你是不能再吃了,再,再吃,妈,妈妈就得送你去烧头一炉了。”
伍姝话落,听到房门响动,转头看向门口。
在看到宋昭礼和纪璇后,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你们终于回来了。”
伍姝欲哭无泪,纪璇稍稍懵了那么几秒。
不待纪璇反应过来,宋昭礼几步上前把廖北从伍姝身上扯开,将人搀扶起往外走,边走边说,“老婆,你开车。”
纪璇回神,“好。”
前往医院的路上,伍姝说了下大致情况。
原来,是隔壁邻居送来了些云南菌子,说是家里孩子寄回来的。
老两口吃不了,知道纪璇这两天在家,所以就送过来些。
廖北在车后排抱着宋昭礼喊叔叔,伍姝坐在副驾驶撇着嘴说,“天地良心,这次真的跟我无关,隔壁阿姨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把这些菌子煮熟才能吃,我也谨遵叮嘱,谁知道,我不过就是去个洗手间的时间……”
廖北就这么走进厨房把菌子吃了。
等到她从洗手间出来,廖北正站在端着一个小碗靠着橱柜吃的优雅。
嗯,是优雅。
一看就是打小家教良好的贵公子哥。
伍姝隔着一米开外的距离看着他吞咽唾沫。
廖北瞧见她这个样子,还大发慈悲地问了句,“想吃?”
伍姝嘴角抽搐,“不,我没这个福气。”
廖北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还轻嗤了一声,“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东西不多,不能跟我抢。”
伍姝接话,“不是不能,是不敢,家,家里总得留一个收尸地才行。”
廖北没听清,“什么?”
伍姝,“廖总,你之前有设想过自己的葬礼要怎么办吗?”
廖北剔看她,“我年轻轻轻没事想这些做什么?”
伍姝看着他已经见底儿的空碗,再次吞咽唾沫道,“俗话说得好,黄泉路上无老少,有些事,该想还是要想想的。”
廖北冷脸,“你咒我?”
伍姝没理他,默默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摞名片,摆在最上面的一张——骨灰盒定制:魏老大。
名片下面除了电话号码外,还额外有一排小字: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乍一看挺文艺,再往下看,还有一行比这排还要小的字:早死早了,早死早好,留那些瘪犊子,让他们在人间吃苦受罪。
伍姝正回忆着,纪璇出声说,“你在看到他吃了那个菌子后,怎么没第一时间打急救电话?”
伍姝无辜解释,“他最开始吃了之后也没什么异常啊,还一个劲用话怼我呢,我还以为他没事。”
廖北跟伍姝在一起的画面,纪璇能想象得到,笑了笑说,“那你后面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
伍姝吸了一口气,悠悠地说,“他蹲在地上,告诉我,他是一只绝种的莫斯科水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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