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夫人,方才去寿松堂哭闹一通,不知说了什么,老夫人就气的昏了过去。”
“奴婢过去时寿松堂都要乱套了,常嬷嬷顾不上奴婢去找了国公夫人,奴婢就赶紧回来告诉姑娘。”
春绫反应最快,和莲冬最先追上李拾月。
李拾月听着春绫说着,脚下飞快的往寿松堂小跑,两个院子相隔本就不是很远,到了院门口停下脚步。
“舅母!”
杨氏脸上着急,想来也是刚刚得知消息。看着李拾月时眼中惊讶,顾不得其他,看着她胸腔起伏就知道这孩子定是跑过来的。
“先去看老夫人,太医已经到了。”
杨氏虽然竭力的让自己语气沉稳温和些,可脚下步子飞快,甚至来不及回头去看李拾月跟上没有,直奔着里屋而去。
常嬷嬷守在那儿,杨氏看着太医诊脉,又吩咐下去许多事宜,寿松堂才算是一切安静下来。
李拾月比她慢了一步,走到常嬷嬷身侧,不停地张望屏风后是何种境况。
许是方才走得快,现在只觉得胸口发闷,透过屏风隐约看在躺在床踏上的徐老夫人,紧闭双眸。
太医把脉时间不短,屋内气氛寂静的连喘息声都很明显。李拾月握紧帕子,双目紧盯着屏风后的情况。
“世子爷。”
门外婢女行礼声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停下后,李拾月抬头看到了一脸严肃的徐云辞。
没一会儿连荣国公和徐三爷也赶了回来,随之而来的是四房的四口人。
三房主君主母加上各院的郎君女娘们,一时之间寿松堂外间竟然有些拥挤。
“太医也是刚到,大舅母在里头,太医说里面的人不宜过多,我就没有进去。”
李拾月看了一圈,最终看向徐云辞,不难忽略她的双手已经将手中的帕子攥的变形。
她眼中害怕和委屈在这一刻喷泄而出,却还是咬着唇瓣憋了回去。
荣国公担忧的看向里头,再看了一圈一大屋子的人:“都在这里等着太医出来吧,进去也是耽误太医看诊。”
一家主君发话谁敢不从,坐在椅子上,李拾月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张望里间的情况,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神色都是什么样的。
等太医出来已经是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几乎是一瞬间都站了一起来。
听了太医的话只是气急攻心的缘故,李拾月松了口气,对上身侧徐云辞的目光,二人相视一笑,紧张的心情逐渐的放松下来。
杨氏走出来时神色疲惫,对上荣国公的神色微微摇头:“晏晏,你先进去陪着老夫人。”
李拾月点头,脚下三步并两步的走进里间,常嬷嬷和莲春在里头侍奉着,见李拾月进来并不意外。
“外祖母。”
李拾月绕过屏风,眼中的酸涩再也忍不住,直直的奔着床榻走过去。握上徐老夫人举起来的手掌,温热的触感叫她忍不住语气中的颤意。
“您都要吓死我了,连舅舅都从外面赶回来了。”
两行热泪滑落,李拾月顾不得用帕子擦干,握着徐老夫人的手掌不松手。
徐老夫人脸色恢复了一些,抬起另一只手心疼的拍了拍她:“没事的,太医不是说了就是气急攻心,养养就没事了。”
李拾月抬手随意的擦掉泪痕,语气有些着急:“您还说呢,什么事情能叫您如此动怒,您的身子骨好不容易养的好一些。”
常嬷嬷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递到李拾月面前:“您晕倒,表姑娘可是跑着过来的,那模样可怜极了。”
“是老夫人没白疼表姑娘,太医把脉,表姑娘就守在外头,寸步不离就看着您呢。”
李拾月接过装着汤药的瓷碗,用汤匙搅了搅散去些许热气。对上徐老夫人欣慰的目光,她嗔怒的吸了吸鼻子:“我记得之前买的山楂糕还有,嬷嬷拿一些过来吧。”
常嬷嬷笑着应道:“是是是,老奴想的不周到,老夫人用了药就爱吃那口山楂糕,还得是表姑娘心里有老夫人。”
“是啊,外祖母的晏晏最好了。”徐老夫人抬手,将她脸颊的发丝挽好。
服侍着徐老夫人用了药,李拾月端起碟子,用筷子夹起来,将山楂糕送到徐老夫人口中。
用了汤药徐老夫人的困意也上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拾月净面后才走了出去,她才出来就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大家都看了过来。
“外祖母用了药,已经睡下了。”
她走到杨氏身侧,只是觉得外间的气氛好似与她进去之前,不太一样。
刚抬头,李拾月就看到徐云辞阴沉的脸色,以及荣国公也是同样严肃的神色。
“母亲既然睡下了,咱们就别在这儿说话了,免得扰了母亲休息。”
荣国公说完,看了一眼徐怀亭和卫氏夫妇,就走了出去。
李拾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目光看到站在门口一脸失神的徐云泊,疑惑的目光看向徐云辞。
不知何时,她下意识的相信徐云辞。
花厅内除了长房的荣国公与杨氏,只有三房的徐怀亭和卫氏夫妇,以及徐云辞和徐云泊两兄弟。
“晏晏,你也留下吧。”
杨氏声音略有疲惫,微微抬首,就有奴婢拿了椅子放在徐云辞身侧。
李拾月没有扭捏坐了过去,手上换了个干净的帕子。见如此阵仗,她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徐老夫人如此动怒。
徐云泊跪在中间,白日里在寿松堂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低着头一副做错事,任由处置的意思。
“三郎,你可知错。”
荣国公坐在正上方,语气听不出喜怒,可如同一座大山巍峨的逼近,叫徐云泊羞愤的不敢抬头。
卫氏滑落在地上,刚要说什么,一抬头对上荣国公的目光,她就被徐怀亭拉起来按着坐下。
徐怀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起身走到徐云泊面前,抬起就是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徐云泊的胸口。
力气之大,徐云泊直接仰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顾不上揉着胸口,又跪了回去:“是儿子做错事,还请阿爹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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