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朝着沈从耀的病房走过去。
走到门口时,他看到沈仲听站在门口,面色复杂,嘴里还叹着气。
看到沈伯砚过来,沈仲听问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的情况,沈伯砚都明白,但是他没和沈仲听说。
他只是说道,“没事,爸怎么样了?”
沈仲听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太好,自从手术以后,爸的状态就一直没好过,已经开始不吃不喝了,谁劝也没用。”
沈仲听说完以后,发现沈伯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伯砚,我知道你不希望爸这样,但是他现在……”
沈仲听的话还没说完,沈伯砚就直接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沈仲听下意识地想跟着他一块进去,但是又停在了门口。
沈从耀躺在病床上,身边全是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让本就压抑的病房又沉重了许多。
他自从手术结束以后,一直都很虚弱。
虽然一直都在积极化疗,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每天大把的药当饭吃,可是依旧控制不住病情。
这也导致了沈从耀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沈伯砚走进病房,父子俩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
谁都没有说话。
沈从耀从沈伯砚的表情中看出了愤怒。
知子莫若父,他当然知道沈伯砚在想什么。
沈伯砚的目光死死地瞪着沈从耀。
沉默了许久后,他扯了一下嘴角,讽刺道,“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沈从耀的声音充满了病态,眼神中尽是沧桑,“没有意义的事情很多,比如我这个病就是没有意义,我从小到大都管着你们,所以我也不希望你们在这件事上再去折腾了。”
沈伯砚只觉得可笑。
即使眼前的男人是他的父亲,他的语气也十分的不好。
“现在不想让我们折腾,那你早干什么去了?”
沈从耀沉默,压抑在胸口中说不出的话,全都是他对沈伯砚的愧对。
沈伯砚捏紧拳头,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从一开始就不要让我知道这件事,沈家的任何人包括任何事,都和我没有关系。”
沈从耀眼神复杂地看着沈伯砚,“伯砚,我……”
沈仲听见状,赶紧走进病房,去拍了一下沈伯砚的肩膀,“伯砚,别说了。”
可是沈伯砚的情绪已然压不住了,“你费尽心思的想让我们按照你的想法去做,达到你的要求,现在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的,放弃了我们不应该放弃的,你觉得你现在这么做对得起谁?”
他听着是在对沈从砚说话,可是更多地像是在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沈仲听压着声音,提醒他,“伯砚,别说了!”
沈伯砚恍若未闻,他的视线始终放在沈从耀的身上。
“希望你在让别人放弃所有的时候,你能心安理得,你也能对得起别人的那份妥协。”
沈伯砚说完以后,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伯砚!”
沈仲听想去追他,可是被沈从耀制止了,“让他静一静吧。”
沈从耀长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住他……”
沈仲听见到两人如此,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理解沈伯砚,但是也没办法去怪沈从耀。
他宽慰沈从耀,“爸,你别这么想,伯砚还年轻,等过几年就懂了。”
沈从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没有以后了,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沈仲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气。
沈伯砚来到医院楼下的小公园,坐在椅子上,想掏出烟来,但是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这几天因为医院,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
他望着茫茫夜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以沈从耀目前的情况,他不该对他说那些话。
可是沈伯砚不得不说。
他不是什么圣人,心里也会有不甘心,同样也会心累。
很多事情也并非他想承担,这一件一件的事情接踵而至,压在他的头上时,并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很多话,他不说只是不想,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感受。
他不甘心地一直都是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协时,换来的却是不公平的待遇。
“你干什么啊!”
医院门口忽然传来声音,打断了沈伯砚的思绪。
听着熟悉的声音,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地就被吸引了过去。
“保安呢!这有人耍流氓啊!”
盛瑶来医院是想找沈伯砚的,但谁知道,刚走到医院门口,就发现有人一直跟着她,还时不时地拿出手机偷拍他。
被她抓住的男人,明显慌了,“你乱说什么,谁耍流氓了!”
“还说没有!我刚才都看到你偷拍我了!”
盛瑶直接去拿他手里的手机,“把手机里的照片都删掉!不然我报警了!”
很多人都围了过来,看着这忽如其来的一幕,医院的保安也跑了过来,但是男人死不承认自己的行为,他们也没有办法。
盛瑶一说要看手机,男人明显慌了,“这是我的手机,凭什么给你看!这是我的隐私权!”
“好,既然不愿意,那这件事就交给警察来处理。”
盛瑶拿出手机就要报警,可是谁知道男人竟然在趁着她输入号码的时候,一把将他的手机给打掉了。
“你!”盛瑶始料未及,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直接就跑了。
“你给我站住!”
盛瑶刚要追上去,逃跑的男人就被抓住了,他她一抬头,惊喜地发现抓人的竟然是沈伯砚。
“道歉。”沈伯砚冷着脸说道。
男人的手腕被沈伯砚死死地抓住,沈伯砚虽然看上去瘦,可是力气不小。
他没用几分力,男人就疼得龇牙咧嘴。
“你……你先把我放开!”
沈伯砚无动于衷,“我让你道歉!”
“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
男人欺软怕硬,知道沈伯砚不是个好惹的,立马就怂了,“对不起,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我瞎了狗眼,不应该冒犯你!”
盛瑶哼了一声,“活该!”
沈伯砚继续说道,“把照片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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