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蕊珠:“处罚?只怕这是苦肉计。”
“说的没错,这就是苦肉计。”白芨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十分赞赏地看向她。
那眼神颇有我家有女初长大的欣慰。
她真是很聪明,学什么都特别快,无论是舞还是口技。
文蕊珠诧异:“你这是什么眼神?”
白芨:“这些简单的心思,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周氏却偏偏拿出来骗人,你能一眼看出其中关键,以后也免得被人欺负。”
没理会白芨这突然的老父亲般的心思,文蕊珠道:“周氏在为她的孩子谋退路了。”
周氏的三个孩子,文松是傻胆大,七妹才八岁,唯一算得上有心机的便是文婉清。
她若有前程,定能提携帮兄弟姊妹一把。
周氏为文婉清安排了这样一个可靠的夫家,也算是眼光长远。
武家和文家交情很好,武家领兵在外,军资调度和粮草发放都需要丞相统筹调度。
如今西边正是缺粮的时候,大将军对丞相的态度可谓是好的不得了,只差求着丞相了。
文蕊珠不想掺和也不想揭穿,就让他们闹吧,左右等文婉清身份天下皆知,武夫人怎容得下她。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管好女儿。”周氏扑在丞相脚边:“如今清儿清白已失,还请老爷看在清儿是您亲生骨肉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武淮:“丞相大人,小侄清穆三小姐已久,请丞相大人同意小侄娶清儿为妻,小侄一定会对清儿好的。”
周氏:“老爷,这事如果传出去,丢的还是咱们文武两家的脸,您就成全他们俩吧。”
武淮看向父亲母亲:“爹娘,你们帮我求求丞相,孩儿是真心喜欢清儿的。”
大将军朝丞相道:“丞相大人,犬子德行有失,不如就结了亲吧。”他抬头看看越飘越大的雪花:“天那么冷,别把孩子们冻坏了。”
丞相望着满天雪花,忽然有种家门不幸的感悟,他怀疑是不是前半生作孽太多,如今报应来了。
余光看到文蕊珠和白芨正在说话,他目光一凌,连忙露出蹩脚的微笑:“呵呵,都起来吧,其实几日前我和大将军便已经在商量淮儿和清儿的婚事了,只是暂未公布而已。”
他叹了口气将文婉清扶起来:“早看出你们两个情投意合,今日本就是请大将军来商定日子的。”
“真的?”文婉清欢喜无比。
丞相:“自然是真的,都散了吧。”
文蕊珠暗暗竖起大拇指,冷嘲热讽道:“丞相真会为文婉清遮掩,不知等他知道文婉清身份,会不会后悔。”
白芨对上丞相看过来的目光,心道,丞相不光是在为文婉清遮掩,也怕文婉清的举动牵连文蕊珠。
两家人开开心心去商量婚期了。
管家则是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将方才看戏的家丁丫鬟们一一威胁了一遍,命他们不许乱说。
文蕊珠终于找到机会:“父亲让我问你,午膳你能出席吗?”
白芨眨眼:“你希望我去吗?”他一脸跃跃欲试道:“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可惜我父母来不了。”
文蕊珠愕然半晌,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跺跺脚:“你想哪去了,我没别的意思,应该是父亲想拉拢你,请你一起吃个饭。”
单纯的吃饭。
顿了顿,文蕊珠又补充道:“之前的事我还没考虑出结果,我需要时间。”
白芨见她急了,低低一笑道:“那我便不去了。”
文蕊珠:“……”
觉得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手里的舍利丢给他,文蕊珠道:“那你还是先出去避嫌吧。”
“避嫌?”感受到手心里的温暖,白芨疑惑打开层层包裹的手帕,里面赫然是他寻找许久的舍利子。
看着漫天飘雪,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宛若藤蔓般伸出要命的小枝条,暧昧的摩挲着他的心。
前世今生为例,他相信他与文蕊珠有天定的缘分。
如若不然,他下山取药,怎能恰好看到他。
若非有缘,他下山回宫又怎能恰好救了她。
若无缘,这舍利又怎会几经波折,回到他手上。
她又救了他的命。
午膳前,文爵带李钰回来给丞相贺寿,他是想给李钰和文蕊珠相处的机会。
文蕊珠表现的安静乖巧,乖乖坐在哥哥身边,给哥哥布菜,兄妹俩说些悄悄话,一顿饭吃的也算温馨。
席间丞相宣布文婉清与武淮订婚,众人恭喜。
文婉清羞答答宛若刚过门的新媳妇般见过未来公婆。
等武家人走后,只剩自家人坐在小亭中赏雪家常。
文婉清挑衅地看向文蕊珠:“听说大哥带回来一个寒酸书生,说要给你相看,不知二姐看上了没?”
文蕊珠看向一旁正在与丞相说话的李钰,他不卑不亢,淡然温雅,丝毫不像是穷酸,倒像是王侯。
“皮相好又如何,比不得武家手握重兵,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日后怎受得了吃糠咽菜。”文婉清见文蕊珠不理会,语气越发尖酸刻薄。
耳边的声音宛若五百只鸭子,文蕊珠只淡淡道:“聒噪!”
说罢,她便走向哥哥,坐在火炉旁,为几人烹茶。
她不明白,文婉清为何一定要在她面前显摆。
丞相:“后生可畏,你的资质竟比爵儿更好,可惜开蒙迟了些。”
李钰不卑不亢:“谢丞相夸赞,小子愧不敢当,玉堂兄学富五车,已连中小三元,前不久又中了解元,玉堂兄再中会员和状元,便是天下唯一一个连中六元的祥瑞。”
玉堂是文爵的字,有了功名后,秀才们不论年龄,都以字互称。
文爵朝他拱拱手:“承你吉言。”
丞相:“你倒是不知谦让,为父也曾中六元,却不是连中,你比为父强。”
文爵:“状元之位我志在必得,金霖贤弟可别跟我抢。”
李钰摇摇头,表示不敢,也争不过。
文蕊珠为他们奉上茶水,只觉得哥哥和李钰之间,是一种令人神往的君子之交。
让人很舒服。
她忍不住肯定道:“哥哥你就是连中六元的奇才。”
哥哥前世便是金榜题名的状元,举世无双的连中六元,一时风头无两,十国闻名招揽。
今生定然也不例外。
文爵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枉我疼你一场。”
当着外人的面,文蕊珠羞赧。速赢小说
文婉清看着这一幕,满脸阴鸷,银牙几乎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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