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黎都风云变幻,精彩绝伦的故事跌宕起伏,令人拍案叫绝。
丞相府的周氏给丞相戴绿帽子的事情原本要被人来回谈论大半年,谁知大将军仗义,刚过完元宵节,便杀到了醉风楼捉儿子的奸,愣是把武大公子从美人榻上拖出来,暴打三条街,那鸡飞狗跳、兵荒马乱的场面半个黎都都记忆犹新。
从此黎都的新闻风向就变了。
茶楼酒肆,茶余饭后全都是武淮的风流韵事。
武淮原本是黎都纨绔子弟惧怕和崇敬的存在,他痴心武道性格直爽,虽有时候强横些,却算是洁身自好的典范。
谁知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票就干了个最大的,为了个楚馆的姑娘,又是跪求父母同意,又是绝食威胁,据说还丧心病狂地把亲妹妹给打了,原因不明。
被大将军关了之后他三番四次逃去醉风楼,只为了一夜春宵,家里断了他财路,他就典当自己珍爱的刀枪剑戟,再然后,把他所有小弟的钱都借了一遍,竟然把醉风楼姑娘偷出来轰轰烈烈私奔了。
结果并不美好……他遭遇醉风楼护卫和大将军家将的同时追杀。
惨兮兮的苦命鸳鸯在被发现的时候躲在南郊百姓尚未烧完的草垛里,两人紧紧抱着,众人顾及武淮身份,用尽各种方法都没把他们分开,还是大将军出面,一巴掌把儿子扇晕,最后宛若恶魔般拎着儿子的脚踝,绑根草绳拴在马上,就这么拖在地上策马回城。
不得不说武淮不愧是练武的,十分耐造,据知情人士说,武淮背上的皮都没了,醒来之后还询问美人的情况,并叫板大将军,不让他娶那美人他就不治了,宁愿一死了之。
大将军很想了结他,奈何这是他的独子,于是……大将军又一巴掌把他拍晕了。
遭遇如此惊心动魄的伤,搁别的纨绔身上早经不住摧残咽气了,偏偏武淮还精力十足地闹腾,武夫人答应只要他养好伤,就同意他纳了那美人,于是,武淮这个狠人终于消停了。
有好事者去打听醉风楼那美人是谁。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就让他们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众人感慨大概武淮命不好,原本的未婚妻一夜之间成了孽种,还沦落乐户成了贱籍,原本他应该是新郎官,却被迫戴了无数顶绿帽子,简直是惨不忍睹。
纨绔们一个个支棱起来,纷纷排队去醉风楼一亲芳泽。
一时间,文婉清风头无两,可谓是财源滚滚,她一天能迎接七八位贵公子,且这些大多是以前巴结她的人,她舍去尊严曲意讨好,精心服侍。
那些纨绔只要玩开心了,十分舍得给钱,文婉清稍有安慰。
养病中的武淮对此一无所知。
这件风流韵事直闹了两个多月,眨眼间科考开始了。
文蕊珠一大早便将笔墨纸砚,被褥茶点等收拾的妥妥帖帖,亲自送哥哥入贡院。
因心怀愧疚,她给李钰也准备来一份。
两人同时朝她摆摆手,亲自提着东西进了贡院,路过门口的时候,所有东西包裹都被打开检查,两人再次回头,却见文蕊珠依旧站在原地。
暖阳下衣衫素净的少女扬起纤长的脖颈,见两人看过来,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扬起右手,朝他们挥动。
少女明艳的笑容在面具的衬托下倾城眣丽。
有这样一个人期待着他们高中,两人打了鸡血般斗志昂扬。
几日后,哥哥和李钰出来,文蕊珠仍是站在先前的位置,像是从来没离开过般。
“哥哥?”
看见文爵略显疲惫的身影,她欢喜着扑了过去。
“里面冷不冷,有没有冻着,哥哥都瘦了……”
文蕊珠喋喋不休,文爵任她查看,良久道:“回去吧,虽然没有饿着冻着,我确实该沐浴更衣了。”
文蕊珠连忙道:“走,回家,我给哥哥准备了热水,哥哥,跟我回去住家里吧。”
她小心翼翼抬起眼,期待地看着文爵。
文爵却摇摇头道:“还有殿试呢,珠儿,你好好在家休息,等我好消息。”
文蕊珠略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就提起精神,抱着哥哥的胳膊撒娇道:“等哥哥金榜题名,哥哥住哪儿我就住哪儿,我们再也不分开。”
文爵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说胡话,你总是要嫁人的,怎么能跟哥哥住一辈子,贤弟说是吗?”
“我才不要嫁人,我就缠着哥哥。”她不依,却没闹多久,察觉哥哥眼底的坚韧和决绝,她十分心疼。
这个原本最喜欢修道的哥哥,为了保护她读尽了儒士书籍,他把一切扛在肩上,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自己幸福。
文蕊珠却希望哥哥别太压抑自己,也别太逼迫自己。
李钰微笑着调侃:“是啊,女大当嫁嘛……谢文小姐准备的被褥,否则三月春寒,我怕是真要着凉了。”
僵硬的转移话题,李钰十分安稳的避过了文蕊珠的眼神杀。
随后,文蕊珠很懂事的没问考试如何,她将哥哥和李钰送回国子监,贴心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和食物,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以丞相为首的内阁加班加点,翰林院们点灯熬油连夜审阅,只用了三天便排出名次来。
文蕊珠亲自去往皇榜下看,第一个便是文爵地大名,她笑得万分开心,她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哥哥。
“你是在替我高兴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文蕊珠耳边响起,文蕊珠下意识僵住。
迅速抬头,她看到身侧白芨负手而立,神色平静。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文蕊珠一惊。
白芨抬头看榜。
文蕊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哥哥名字下面,正是白芨二字,她呆住,方才只顾高兴,居然没注意其他名字。
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真来参加了科考……
自从他搬空了丞相的书房后,朗朗读书声没坚持几天便没了声音。
紧接着惊风说白芨公子拜请名师指点去了。
文蕊珠觉得这是托词,认为他大概已经放弃了。
没想到他不仅能参加科考,还是第二名。
所以……白芨这个名字是真有其人被他冒名顶替,还是科举不干净,被他钻了空子。
她古怪看白芨一眼,问了个让白芨警惕的问题:“白芨,你乡试是在哪儿考的?”
白芨看向她,女子清凌凌的眸子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通透,仿佛将他看穿了般。
白芨心底一阵不安。
乡试,他哪里考过乡试。
“算了,问你这个做什么,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你不动哥哥的第一名就行。”
说罢,文蕊珠施施然转身报喜去了。
白芨琢磨这她话里的意思,从中咀嚼出讽刺的意味,而后忽然恍悟。
她居然认为他科举舞弊?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