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董家大门口的文蕊珠看着大门一边站着的堂姐文书兰,放下手中的信,随意丢在一旁。
这封信忽然间从车窗飘进来,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们,她一时间竟然看不出是谁做的。
信上的内容,明显是挑拨离间,这种想让她发火让她生气的语气和口吻是怎么回事?
情敌?
特意告诉她清明太子与她相约游湖是为了利用她对付荣王?
这她知道啊,还是她亲手促成的。
所以……文蕊珠笑了笑,浑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下了车,文书兰迎了上来:“是阿笈吗?长大了,姐姐都不认得了。”
文蕊珠点点头:“堂姐,我们有三四年没见了吧,你还是没变,永远那么漂亮。”
文书兰眼睛眨了眨,似乎很是诧异,而后笑道:“几年不见你的嘴倒是越发甜了。”
她看着文蕊珠脸上的半面妆,没有多问,眼底越发怜惜道:“虽然这里与相府只隔了几条街,但我是个轻易不能回家的外嫁女,小时候还能帮你挡些风雨,这些年,你不好过吧。”
文蕊珠眼圈红了红:“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
点了点文蕊珠鼻子,文书兰笑道:“听说你的事迹了,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胆子,做出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
“都是姐姐当年教导的好。”文蕊珠拍马屁,她现在还记得这个比她大七八岁的女孩,当年叉腰保护自己的模样。
简直是威风的不行。
周氏还没入府之前,大房和二房走得近,两位妯娌也亲密,堂姐几乎是跟哥哥一起长大的。
“不说了不说了,你小时候最喜欢花草,我给你找了个花多的院子,你一定喜欢。”
两人说说笑笑往屋里走,董大公子出来,看到两人笑问:“这就是小姨姐儿?”
文书兰看向董大公子道:“恩,夫君,她就是我那状元弟弟的亲妹妹,今早跟你和父亲说过的,过来住几天。”
文蕊珠行礼:“见过姐夫。”
董大公子朝文蕊珠点点头,然后看向自家夫人,声音低沉却宠溺道:“难怪家丁们把时下所有的花都搬走了,原来是小姨姐儿喜欢。”
文蕊珠眨眨眼看向堂姐。
文书兰脸上羞涩夹杂着被夫君戳破的心绪,脸色微红。
董大公子又笑了笑温和:“好了,去玩吧,今日父亲大抵是不会回来吃饭,你有空带小姨姐儿去母亲那儿坐坐,不必等我们回来吃饭了。”
文书兰乖巧点点头,两人目送董大公子离开。
文书兰从不过问朝堂中事,是个温柔顾家的女人,董家两位长辈也都是会疼人的,对她很好,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董大公子走远了,文蕊珠才道:“姐夫好温柔啊。”
文书兰略显茫然的点点头,眼神有些迷惑,明明前几天夫君还满脸戾气,今日怎么就好了。
看来是麻烦解决了。
顿了顿,文书兰拉着文蕊珠的手莫名感激道:“你真是我的福星。”
文蕊珠莫名:“嗯,这话从何说起啊?”
“那我们去百花阁,姐姐跟你慢慢说。”
与此同时,脸色阴沉的太子听到杜峰查到的消息,脸色更加黑沉。
“哗啦啦”
一阵翅膀扇动声响起,太子和杜峰同时抬起头来,看向窗棂。
鵸鵌站在窗棂上,一脸不情愿的朝太子抬起一只脚,脚踝上挂着一个纸卷。
那鵸鵌的表情实在诡异了些,活灵活现的竟然与人无异。
杜峰上前两步想帮太子取下纸卷,却被鵸鵌瞪大眼睛看向他,翘起的鸟腿收回,翅膀张开做出战斗的架势。
杜峰没敢动。
太子站起身来,亲自去取小纸卷,鵸鵌这才缓缓抬起脚,施舍般对准太子。
太子被它这傲娇的表情气笑了,纸卷取下来不着急看,先把鵸鵌狠狠揉了一通,灭掉它不知哪里来的嚣张气焰。
鵸鵌脑袋一抬一梗,一脚踹在太子手臂上,借势飞走了。
太子殿下打开纸卷,看完之后轻轻笑出声来,很是释然的样子。
陆峰看着自家太子,活像是被狐狸精勾了魂的懵懂书生。
书生捏碎了纸条,笑意渐渐敛去:“孤就会会兵部那些看不清形势的愚夫。”
为了顺利迎娶文蕊珠,为了以后他登基之后再不受屈辱,他不介意现在忙碌些把那些冒尖的杂草全部拔除。
百花阁中当真是百花盛开,百合,迎春,三色堇,无数瓶瓶罐罐中无数的花枝,桃花梨花和樱花,花虽然多,文书兰蕙质兰心摆放的并不俗气,院正中还有七八盆盛开的牡丹花。
文书兰看着牡丹徐徐讲述这些牡丹是如何被董大公子辛苦从遥远洛阳运过来,如何小心培育,这才活了十几株,她说话间那幸福的余韵像是一副娇羞妩媚的美人图,眼睛里亮晶晶的都是爱情的小火苗。
文蕊珠感慨着,心里忽然就羡慕嫉妒恨起来,这恨不是针对堂姐,而是想到前世今生无论是傻皇或太子都没给她送过东西。
她都快忘记了她是个爱花之人。
她实实在在的羡慕了。
牙酸道:“不行了不行了,姐姐你别再说了,妹妹再听下去觉得没什么男人比姐夫更好了,该怎么办啊!”
“就知道打趣我,我倒是听说许多你的风流情债,当今千机门少主瘟疫之时与你结缘,太子殿下腊八宴上被你一舞倾心,当红榜眼李钰听闻也倾倒在你石榴裙下,你这风头,比当年你母亲尤有过之而无不及,跟姐姐说说,你喜欢哪个?”
文蕊珠:“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些流言蜚语?”
顿了顿她连忙道:“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风流情债若是在男人身上叫风流,若是在女人身上,那是诋毁,象征着放荡和不洁,是有辱斯文的败坏。
她直觉这些流言蜚语传出来的时候并不是好话。
于是连忙解释道:“千机门少主那是因为回罡草的交易,太子殿下在腊八宴上是因为中毒才会扑倒我,还有那李钰,是哥哥做主说要给我说亲的,没有风流事,真的。”
文书兰睁大了眼睛,哑然半晌道:“我们外面的人听着这些,还以为你……没想到。”
省略的话代表的是左右逢源,脚踏三只船等不好评语,文书兰心地善良,不忍说出口。
文蕊珠表示真没有:“一定是有人想故意诬陷我。”
拍了拍文蕊珠的手,文书兰道:“我倒真希望有人能替我们照顾你,这些年,你受了那么多苦,你啊,原本是大国皇亲,不该受这么多苦。”
一想到这里,文书兰便眼圈湿润。
若是在大庆,凭文蕊珠是大庆当朝太后和皇帝最爱的公主所生,不是郡主也定然生活优越,又怎会受那些忍饥挨饿之苦。
两人正感慨着,忽然前院管事战战兢兢的过来,浑身拘束的不行,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压着般朝两人恭敬道:“大少奶奶,宫里来人了,找文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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