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仿佛没听到文婉清的声音,转过一个月洞门,连背影也消失不见了。
他们是荣王留给丞相示好的弃子,于他而言,文婉清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文婉清绝望的抱着弟弟妹妹哭泣。
文蕊珠扶着文书兰,站在大夫人身旁,大夫人护着两人,她朝丞相和文大老爷道:“老爷,二叔,妾身先去给兰儿洗尘,三叔的大婚就……”
文大老爷点点头:“你去吧。”
丞相朝在场诸位拱拱手,请他们再次去宴厅。
大老爷朝丞相道:“那我先去招待客人。”
“去吧,此事先别惊动母亲,她今日难得高兴。”
“嗯。”
大老爷带着客人们出去了,外面宴上热闹非凡。
三老爷吃过了合衾酒,见过了新娘子,便出来敬酒,他的狐朋狗友拼了命的要灌他,他却洞房心切,三两下将狐朋狗友们打发了,自去新房逍遥。
燕回堂内,文蕊珠站在文婉清面前。
丞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一杯杯的喝着茶,像是要将满脑子愁绪冲下去,然而却无济于事。
文蕊珠摇摇头,十几年的养育之情,终是让丞相下不了手。
吸取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教训,文蕊珠道:“父亲,您想怎么处置文婉清?”
丞相放下茶杯,良久道:“不如送他们去庄子里……”
他看到文蕊珠面无表情,一双凤眼就这么观察似的看着他,他便止住了话。
文蕊珠道:“父亲,将她们交给我吧。”
“你?你想如何处理?”
“不,我是荣王的侍妾,你们不能处置我,我……”文婉清声音尖锐,说话仍有些跋扈的底气,这些底气全是荣王给她的。
“啪!”文蕊珠转身,抬手,掌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狠厉中还带着点优雅,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旋转如层层叠叠的莲花盛开,美的高雅动人。
“住口。”
“啊……”
文松:“父亲,您别生我们的气了,我们以后会改正的,我会好好读书,我会好好孝敬您,您别不见我们好不好。”
文淑屏:“爹爹,你不喜欢屏儿了吗?”
文松双手无指,膝行过来抱着丞相的腿祈求。
文淑屏则是扑在丞相怀中,将稚嫩却有些粗糙的小脸贴在丞相膝上,软声细语的哭求。
丞相看着缠着自己的两个被他疼爱了多年的孩子,从前这两人最喜欢抱着他撒娇,他从骄阳公主处受挫后,总能在周氏的孩子处找到些柔软的感情。
而如今……
他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冤孽。
丞相:“傻孩子,我不是你们的父亲,将你们留在府中,便已是对你们最大的保护,偏偏你们不听话。”
文松:“不是我们要离开的,是二姐姐赶我们的,我们……我们不想离开。”
这声二姐姐,文松叫的十分真诚又急切。
他不敢叫丞相为父亲,却敢叫文蕊珠二姐,因为他潜意识里,还是将文蕊珠当做可以随意利用丞相拿捏的人。
只可惜,现在的文蕊珠连丞相都不愿轻易招惹。
“二姐姐,你替我跟父亲说说情,我不想离开,你别赶我走。”
文蕊珠被这声“二姐”喊得愣住。
犹记得很久之前文松说过的话。
“她不配做我姐姐,我的姐姐只有文婉清一个。”
“你说什么?”文松的话刺激到了一旁默默无言的文婉清,她几步走到文松面前,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我为了你们不惜……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白眼狼,文松你真是个白眼狼。”
“姐姐,当初若不是你撺掇我放火烧祠堂,二姐姐怎会跟我生气,家里又怎会变成这样?”
“从前你没少打她,现在将一切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凭什么以为文蕊珠她会原谅你?”
“都是因为你!从小你就嫉妒她,什么都要跟她比,最开始是你我们都欺负她的,她要恨也是恨你。”
“你,你……”文婉清指着文松,直接扑上去打他。
见他们兄妹几人斗嘴,又扭打成一团,文蕊珠恍惚。
过去种种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仿佛就在昨天又如隔世久远。
不仅是她恍惚,就连丞相也跟着恍惚。
这三个孩子在他脚下扭打成一团,曾经他最宠爱的三个孩子,却成了这般模样。
果然是他不善教导。
文蕊珠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场面,同时她也明白自己在文婉清姐弟眼中,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小人就小人吧,小人恣意,反正这三人的命,她是不准备留了。
“去死,你去死吧!”
文蕊珠被这一句声嘶力竭的话拉回了思绪,下意识看向文婉清,猝不及防间见她袖中寒光一闪。
心陡然提起:“文婉清,你敢行凶?”
她的第一想法是不能让文松和文淑屏死在大伯家。
不能冲了三叔的喜事。
文婉清嘴角绽开阴森的笑,图穷匕见,她的目标却不是文松和文淑屏。
原本打闹成一团的姐弟三人,文松忽然抱住丞相双脚。
文淑屏惊恐万分的看着哥哥和姐姐。
文婉清则是双手握住匕首,直直往丞相心口刺去。
“父亲!”
文蕊珠吓得声音失去了平静。
下意识抓住身边最近的一个杯子,往匕首处砸去。
“什么?”丞相抬头看向文蕊珠,文蕊珠见他满脸茫然,吓得脸色都变了:“小心匕首。”
丞相侧头,目光一凝。
“啪……”
茶杯摔在文婉清手腕上,却并未阻止匕首的去势。
丞相却像是吓傻了般,一动不动。
文蕊珠心难以控制的悬起。
轰隆隆!
万里无云的天空中陡然响起几声闷雷,天地瞬间暗了下来。
寒光闪现,伴随着雷声宛若一道闪电在文蕊珠眼前闪过。
这一刻,文蕊珠遍体生寒,她似乎又看到了前世临死前的场面。
眼前血色弥漫,她腿脚麻木,浑身僵硬,经脉李像是灌了铅般呼吸都再叫嚣着疼痛。
“父……”
“啊!”
“喊什么!”丞相脸色铁青,文婉清一声短促惊呼,满脸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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