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荣王的质问,赵缑扭过头去不看他。
荣王喋喋不休:“亏我还看在你姑母的面子上,将金矿给你,你说会用这些金子买来高手和大军帮忙,你就是这么帮我的?”
“赵缑,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你从来都没想过要真正帮我。”
赵缑不予理会。
文蕊珠问:“荣王给了你多少金子,你用来做什么了?”
她想起了在坍城的时候,封闭的金矿,多日不见金子出矿的情况,还有她要买金子,居然需要现开才有。
“不愧是文家二小姐,果然心思敏捷。”赵缑发现他对文蕊珠越发欣赏了。
文蕊珠满脸嫌弃。
赵缑也不隐瞒,毫无压力地实话实说道:“两万两黄金,早已被我运回天盛,那是我给父皇的生辰礼,相信不久之后,父皇会派人请我回去的。”
“因此,就算你们不愿意放我走,时辰到了也必须放我走。”
文蕊珠气不打一处来:“你盗取九黎的东西为自己铺晋升之阶,现在居然还用这件事威胁我们,你……你这无赖。”
两万两黄金,那可是两万两黄金啊。
这是什么概念,两万两黄金足可组成一支完备的三十万重甲骑军。
九黎一年的国库进项也就才两万两黄金。
坍城那金山怕是早已被掏空了吧。
文蕊珠开始心疼荣王了:“所以七皇子你收了荣王的两万两黄金,一开始便没打算替荣王办事,你请来这些流氓混混,只是为了演戏对吗?”
赞赏更盛,赵缑道:“你很聪明。”
“啊……啊……”荣王闻言,目眦欲裂,挣扎着挣脱将士的按押,朝赵缑撞来。
赵缑眼疾手快,一脚踢在荣王肩头,荣王那玄色龙袍上瞬间出现一个脚印,更显落魄苍凉。
“唰唰”两声,太子殿下身旁的护卫拔剑,一前一后挡住赵缑。
赵缑轻轻一笑,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
“咳咳!”荣王跌坐在地狼狈咳嗽,嘴角血迹溢出,他擦拭了一把,双手血红,他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心,面容呆滞。
“荣王,你,你受伤了!”皇后像是受惊了般大步往荣王身旁走,拿手帕给他擦拭嘴角。
赵缑见此“啧啧”两声,表情暧昧。
文蕊珠看了看皇后,再看看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的皇帝,龙椅上,皇帝安静的坐着,眼前闹剧全然不放在他眼中。
皇帝的目光只随着皇后移动而挪动。
文蕊珠抬脚就要往皇帝处,却被皇帝抬手阻止。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向皇后,无数震惊的目光在皇后和荣王之间逡巡。
荣王不接受皇后的好意,绕过她的手帕,怒瞪着她道:“你们赵家,都是些忘恩负义之辈,玩弄手段,玩弄人心,我现在败了,你满意了吧。”
荣王的怒吼让皇后心凉。
她讪讪收回手,自嘲的摇摇头道:“你果然还是你。”
众人:“……”
莫名觉得皇后和荣王过分暧昧是怎么回事。
现在如果有人说这两人没私情,他们都不信。
荣王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一遍遍重复道:“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
“你没机会了。”太子殿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荣王叔,孤最后一次问你,逼宫之事,你认不认?”
“认,认又如何,我是你皇叔,我是你父亲唯一的弟弟,他为了彰显自己仁君的名声是不会杀我的,只要我不死,我就有机会。”
荣王歇斯底里。
太子殿下摇摇头:“父皇还没醒,我会在他醒来之前处死你,他的贤名不会受任何影响。”
说着,他拔出身旁侍卫的剑。
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文蕊珠连忙握住他的手道:“殿下别冲动。”
她想提醒他皇帝已经醒了。
太子殿下朝她摇摇头。
文蕊珠缓缓松开手,不去干扰太子殿下的决定。
丞相也赞同道:“逼宫造反从来都是死罪,臣认为荣王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文爵将文蕊珠拉到自己身后。
她只是文家女,而不是太子妃,站位一定不能错,殿中读书人最多,且最是负心薄情不讲恩义之辈。
若文蕊珠阻碍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才不会管文蕊珠有没有救过他们,笔杆子一天写上百封折子,墨水都能把人淹死。
妹妹不懂,文爵却不能不在意。
文蕊珠顺势走到父亲身后,太子也在,皇帝醒了,就连父亲也已经将后顾之忧解决,已经不需要她再提醒什么了。
这几日她日日操控鸟儿监视四方,传递消息,着实已经很疲累了。
“别,芠儿,你不能杀他。”皇后看到儿子手中的长剑,下意识抽了口冷气,连忙阻止道:“至少要等你父皇醒来,等他醒来再处置好吗?”
太子殿下看着皇后,目光复杂:“母后不是已经选择了吗?儿子也有了选择,母后切莫阻止儿子,否则……”
“否则如何?”
皇后看着陌生的儿子,心虚又惶恐:“你竟敢忤逆母亲,芠儿,你究竟想做什么?”
龙椅上皇帝双眸紧闭,他心灰意冷,他想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不想面对现实。
太子殿下剑尖指着荣王道:“我只想杀了他。”
杀了荣王,九黎再无后顾之忧。
杀了荣王,母后会回到父皇身边。
他只想杀了荣王。
皇后摇头:“为何要杀他,你为何一定要杀你至亲的叔叔,他以前经常陪你玩,给你买小马,教你射箭骑马,这些你都忘了吗?”
“母后,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这么做,荣王对我的好从来并非真心,他陪我玩耍却教会了我唯我独尊的张狂性子,父皇督促我读书的时候,他投其所好教我废寝忘食的骑马,他这不是对我好,而是想将九黎太子养成一个只知道任性玩耍的草包。”
皇后摇头,含泪道:“不是的,你误会了,是你父皇说,小时候他们整日被禁锢在皇宫中,日夜读书生活艰苦,荣王才会带你玩,他是一片好心,不想让你太累。”
百官:“……”
他们选择相信太子殿下。
丞相想起太子八岁之前的事,想起那个调皮捣蛋,小霸王般人人见了都恨不能哆嗦几下的太子,那可真是贪玩的祖宗。
他们那时候只以为太子身为九黎皇室的独苗苗,难免任性娇纵些,没想到却是荣王惯出来的。
苦了殿下,居然没长歪,又被千机门掰正过来了。
不听皇后的解释,太子殿下冷冰冰道:“时辰差不多了,外面还是一片混乱,母后还是跟荣王告个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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