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初见?(1 / 1)

瞧着少女低着头害羞的模样,面具掩映下的脸色看不真切,而另一半脸却透着红润。

那抹嫣红的害羞之色从灰尘中透出来,艳丽中透着令人怜爱脆弱。

“这便是皇帝的事了。”

文蕊珠忽然想起太子,他嘴上说着不在意这件事牵连他,心里终归是难受的吧。

亲生母亲如此不顾廉耻,祸乱皇宫,混乱皇家血脉,他虽然可以不计较名誉,却难免会怀疑母亲对他的爱是否真心。

毕竟与荣王相比,太子殿下是被皇后送出去的那个。

文蕊珠低头沉默着,脑海里想着该怎么安慰太子。

太后和长公主两人眼神交流,母女俩会心一笑,太后拉起文蕊珠的手道:“好孩子,皇后之事上我虽有苦衷,却终是伤了皇帝和太子,老身今日让你来,是有事求你。”

文蕊珠看着自己的手,太后虽然保养的极好,终究难敌岁月侵袭,更何况她曾经是个手握刀剑的女中豪杰,手心里的厚厚的茧子让文蕊珠心惊。

她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力量和温暖的传递。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文蕊珠又怎会不知太后想让她做什么,低头敛目,不敢胡乱答应。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见她神色转念道:“罢了,今日权当家常,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长公主诧异:“母后?”

太后笑着摇摇头:“没关系,以太子的聪敏,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这一刻,文蕊珠觉得自己很没用,她不敢承诺什么,便连忙附和道:“是啊,太后,长公主,殿下一定不会因此事跟您两位长辈置气。”

“好,都是好孩子,我得赶快回去喽,若来得及,还能争一争两位公主的抚养之事。”太后用极其轻松的语气说道。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她眼中的光芒志在必得。

察觉赶客之意,文蕊珠连忙起身行礼道:“臣女告退。”

她没去过问太后为什么要争夺两位公主的抚养,她也不想知道太后会用什么办法争夺,更不想了解太后会怎样化解皇帝和太子对她的误解。

但她却知道,只要是太后想要的,没有办不成的。

而她,于皇家来说,不过是个外人罢了,生怕多说一句话便被牵扯进来。

一旦被牵扯,她自己催动鸟雀为她探听消息的事怕就瞒不住了。

她自己一身的官司说不明白,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太后挥挥手,看着文蕊珠下车的背影,若有所思。

长公主也下了车,两人回到长公主的马车上,长公主见文蕊珠虽依旧心事重重,却比方才轻松许多,肩膀也松松垮垮的,有长长呼出一口气的感觉。

“平日里见你虽然规矩,却从未如此紧张过,怎么就这么怕太后吗?”

长公主问完,她忽然一愣,心里划过一抹难以捕捉的异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文蕊珠眉头舒展,她切切实实呼出一口气道:“太后太有威严了,我从小听过不少太后的事迹,第一次见太后,着实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长公主:“……”

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一路无话,丞相府外,长公主看着文蕊珠下车的背影眉头紧皱。

等文蕊珠行礼之后走远了,长公主才忽然醒悟。

“第一次见太后?”

第一次见太后便能从太后的声音中听出太后的身份,未上太后马车便开始紧张。

第一次见太后便能准确行那么标准的大礼,甚至丝毫不惊讶太后为何会私自出宫。

她连问都不曾问。

真的是第一次见吗?

今日太后的打扮,朴素节俭,马车里更是连一件贵重的东西都没有,便是她今早太后在宫外堵她的时候,也没立刻认出太后的打扮。

这文家蕊娘藏着不少秘密啊。

看来等宫变之事平息了,她得去仔细问一问母后为何对文家蕊娘如此看重。

碧桃与和露还未回来,她们仍在后宫与贵女命妇们在一处。

李嬷嬷守着丞相府,见她回来便立刻命人准备热水沐浴。

坐在玫瑰花瓣铺满的浴桶中,李嬷嬷亲自为她梳理头发,面具也被拿掉,李嬷嬷看着她脸上的狰狞疤痕,不由摇摇头。

清洗脸上的灰尘后,文蕊珠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然问道:“李嬷嬷,我记得母亲走后的第二年还是第三年,你才被赶出丞相府的对吧?”

“是啊,小姐临走之前将你托付给我,我却……这些年,听说小姐受了很多苦,如今好容易苦尽甘来了,小姐您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错过太子殿下。”

毁容对女子来说虽然影响很大,但好在烧伤可以医治,她看得出太子殿下对小姐是真心的。

只要真心,小姐的容貌轻易便能治好。

只是她很怕小姐好不容易遇到个一心一意的,小姐却不珍惜。

文蕊珠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怔怔的出神半晌,没直接回应李嬷嬷的话,而是问道:“李嬷嬷,母亲的事你最清楚,母亲最艰难之时可曾想过求救大庆?”

李嬷嬷正在挽发的手顿住,良久未动。

文蕊珠等不到答案,疑惑转头,却见李嬷嬷双眼通红,血丝如虬结的树根般遍布眼白。

“怎么了?”文蕊珠心中一沉。

难不成母亲自封华宝阁还有其他秘辛?

李嬷嬷察觉自己失态,连忙擦了擦连山岗的泪水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

她双手重新拢住文蕊珠的头发,手脚麻利的将之挽起。

“当年丞相不忠,我便提议公主回国,可公主不愿,无论是按九黎的规矩还是天庆的规矩,孩子都是归婆家的。”

公主若走便只能放弃两个孩子,大庆虽是强国,却也不能与千年礼教抵抗,况且公主生产之后身体虚弱,又得知大庆太后当时病重,她对丞相终是心中有情,斩不断情愫。

“老奴当时只心疼长公主痴情,觉得公主嫁了人连性子都变了,一味委屈求全。公主临走前老奴才知道,原来公主不求救,是因为不想挑起两国战争。”

文蕊珠眼圈微红。

“公主说,这个人是她自己选的,这条路也是她自己选的,苦辣酸甜她自己撑,不牵连别人。”

文蕊珠眼眶湿润,身体下滑,任温水漫过她的头顶。

眼泪悄无声息的流淌在浴桶中,她表情平静,像是不曾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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