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可恨她(1 / 1)

首先陷入慌乱的是兵部,兵部所属震惊起身,其中兵部侍郎更是几步冲到将士面前。

“狼烟何时燃起的?”

“一盏茶之前。”

“怎如今才来报?”按理说,应当在看到狼烟后第一眼便敲响警钟。

“黎都各处十几起火灾,各处警钟长鸣,瞭望台应接不暇,一时间没注意北方,任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除夕夜奇袭攻城。”

“事不宜迟,咱们快去请丞相主持大局。”

兵部之人商量着一哄而散。

丝毫没有顾及龙椅上的皇帝和慵懒的太子殿下。速赢小说

喧闹的声音远离,皇帝道:“传旨,着火龙局前往各起火点救火。”

禁军领命退下。

刘盈轻轻摇摇头,颇为新奇,却做出钦佩的表情:“早闻九黎百官一心,初时外臣还不信,如今看来,九黎百官果然众志成城,同进同退,陛下统御百官也甚是省心。”

这话着实有些阴阳怪气。

百官唯丞相马首是瞻,却不听皇帝的,皇帝不如直接让给丞相做?

未离开的百官心惊胆战,感慨兵部也太不懂事了。

太子抬起眼睑:“就你话多,再挑拨离间,公主便不换给你了。”

太子宛若赌气的小孩,瞬间打破现场尴尬的气氛。

仁厚的皇帝笑呵呵浑不在意摆摆手:“战事要紧,丞相为朕分忧,与大将军乃是朕的左膀右臂,朕有将相和,实乃天保佑。”

礼部尚书带头携百官行礼,谢皇帝信任,又一番表忠心,君臣和睦。

“刘大人还有事吗?”皇帝难得露出眼厉色,威势如芒。

刘盈识趣的恭敬行礼,飒然离开。

转身前,他目光停在太子脸上一瞬,太子散漫瞪他一眼,懒洋洋提醒道:“记得我的花。”

刘盈笑说:“明日外臣亲自送去东宫。”

说罢,他饶有深意的看了文蕊珠一眼。

文蕊珠一愣,不太明白,但总觉太子和刘盈相处,有些奇怪。

刘盈离开之后,延年殿有一瞬间的安静。

皇帝道:“战事要紧,今日夜宴便散了吧。”

朝臣携夫人女儿离开,将她们送走之后又折回,时刻枕戈待旦,共商战局。

文蕊珠悄悄问太子:“与圣丰之战有把握吗?”

“放心,圣丰不过是一盘散沙,不难解决。”太子边说边起身,拉起文蕊珠,朝皇帝道:“父皇,此事交给儿臣处置,您回去休息吧。”

皇帝无语摆摆手:“朕还没老呢,臭小子。”

话是这么说,皇帝还是放手让太子殿下自行处置。

边走边跟早已习惯这父子俩相处方式的刘公公抱怨:“这小子没大没小,不知在打什么歪主意,他若真想让朕休息,倒是去批阅奏折啊。”

刘公公只能敷衍道:“殿下一片纯然孝心,也是想为陛下分忧呢。”

皇帝很受用,心情舒畅。

延年殿外,兵部朝臣最先出来,他们都曾跟随过大将军,因此看到路边坐着的武清和形貌与大将军有三分相似的武淮,停顿脚步拱手示意,也算见礼。

刘盈出来的时候,武清眼睛一亮,连忙扶着肚子迎上来行礼。

“小女子武清见过天盛天使。”

刘盈被阻了脚步,余光瞥了她一眼,表情十分冷淡,一句话未说,绕开武清和武淮,拂袖而去。

“天,天使……”

刘盈头也不回,反而加快了脚步。

武淮提着的心放下来,却又替妹妹担忧。

又片刻,礼部尚书与殿中所有人出来,他们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滑稽,于是看武清这等胳膊肘往外拐,失了贞洁大了肚子却被夫家无视的女子,颇为不齿。

这一幕也被文蕊珠看在眼里,她目光落在武清双手抱着的肚子上,良久,心中黯然伤神。

太子见她表情并没有看到仇敌被冷待的快意,反而有些伤感,很是疑惑。

腕间戴着七宝佛珠手串,手串多出一颗四四方方的坠子,那是一只骰子,用白玉菩提果雕刻而成,内置红豆的骰子,是太子殿下曾经亲手所刻。

本应是温润如玉的骰子此刻微凉。

这代表着文蕊珠的心情很伤感很低落。

为了方便太子殿下了解文蕊珠心情,以便找到文蕊珠之心结所做的小法器。

“怎么忽然伤心起来了?”太子是个勤学好问的,他直白地问原因。

见她面无表情,太子讨好一笑道:“我故意让文睿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便是想给你出口恶气,你好像并不开心?”

凤眼诧异看他,文蕊珠这才明白,原来太子殿下为了自己而公报私仇,她心中感动,却沉甸甸道:“谢谢夫君,我很开心。”

但是文蕊珠从始至终都未曾将文睿公主放在心上,甚至看她上蹿下跳的找事,自己的心情也没什么波动。

无论是无极太子还是飘渺公子,对文睿公主都避之不及,所有的绯色故事都是文睿公主的一厢情愿罢了,文蕊珠何必吃醋。

太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武清小腹。

武清有些紧张的往武淮身后躲了躲,兄妹二人也算恭敬的行礼,武清仿佛终于懂了礼数,行礼之后,有些紧张的捂住肚子。

太子:“所以方才你是为武清伤心?”

文蕊珠盯着武清的肚子,她不是伤心,是感慨伤怀。

她是个有福气的,她可以胡作非为,可以嚣张跋扈,可以蛮不讲理,因为她从小有父母哥哥疼爱,一辈子娇惯着长大,所以便是她做错了事,也有父母兄长为她撑腰。

连私通外敌,甚至说大了可算得上叛国,但她有父亲保着,直到如今仍能安然无恙,毫发无伤,甚至还能在家安心养胎。

文蕊珠很羡慕。

太子:“那你现在可恨她?”

“恨呐,可我也只能恨着,大将军在战场劳苦功高,只能笼络不可得罪。”

“让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珠儿若信我……”

“夫君,算了。”文蕊珠打断太子的话,意兴阑珊摇摇头。

“算了?”

凌辱折磨之仇,剖腹杀子只恨,怎能算了?

文蕊珠眼神空洞的笑道:“算了吧,便是想办法杀死她又能如何呢?短暂的快意后,便是长久空落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久而久之,人便没了活下去的兴头。”

“留武清活着,至少我还能意识到如今局面来之不易,有她提醒,我会更加真心现在的生活。”

这番释然解怨之语原本是放下仇恨的超然,可文蕊珠脸上却隐隐闪过不知路在何方的茫然。

太子手中紧握着越来越冰冷的骰子,心也越来越紧绷。

“珠儿。”他忽然将文蕊珠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文蕊珠肩头,声音如砂石砥砺般喑哑颤抖:“我呢,珠儿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在你的未来里,我不重要吗?为何不试着依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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