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蕊珠脸色变幻片刻,心若死灰的她这一瞬间像是被丢进了一丝火星,忽然就死灰复燃了。
她已经想明白太子殿下生气不理她的原因。
像是被踩到了痛脚般,愤怒与那沉痛质问的桃花眼对视:“你凭什么跟我儿子争。”
说罢,甩开太子殿下禁锢她肩膀的双手,抬脚狠狠踩他脚上。
“啊!”
太子俊美无俦的脸忽然扭曲了一下,文蕊珠就势挣脱,提着裙摆转身跑了,跑到屏风旁,还转头瞪他一眼,满眼的幽怨嗔怪。
铁青着脸,太子错愕不已,头一遭遇到这般娇蛮的文蕊珠,他僵硬站在原地,很是手足无措。
“你等等……”
什么叫他不配跟她的儿子争,他争什么了?
那抹倩影已经消失无踪。
他缓缓低头,脚面上两个明晃晃的脚印在他那乌金盘龙皂靴,那般晃眼。
“活该!”
皇帝的声音传来,他从偏殿走出,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子,立刻又补了一脚。
这次太子轻飘飘躲过,震惊看向皇帝:“她踩我,她居然踩我?”
皇帝一言难尽,大概觉得这有着一脸受宠若惊不值钱的太子,让他手痒的想打人。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便会以孩子为主,你们方才刚刚成婚,尚未有子嗣,怎的会因为孩子争吵,你小子啊,一辈子还是太顺了,就该让你多吃点苦。”
“父皇,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面对皇帝的数落,太子愁眉苦脸,满脸惆怅。
“不是朕说你,男人本就该有担当,成了婚,便该爱她护她,你怎的反倒像那扭扭捏捏的妇人,左遮右挡,不知所谓!”
太子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我?我像妇人?”他愤然起身:“这里我是待不得了。”
走了两步又烦躁退回,将方才掉落的名单一张张捡起,后丧气的坐在地上,看着鞋面上的两个脚印消沉道:“她根本就不相信我有能力力挽狂澜,她甚至认为我会失败,父皇,您说,我是不是前段时间装傻装太真了?”
“有求于朕就称‘您’,不求朕便称‘你’,小没良心的。”皇帝骂了一句。
太子桃花眼中满是求指点的光芒。
皇帝长叹一声:“朕哪里指点得了你,既然你认为先前装傻太多,那不如用自己的魅力征服她,哪个少女不喜欢英勇神武的男人。”
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皇帝自信道:“朕相信你可以。”随后也坐在太子身边,与之耳语半晌。
太子狐疑问:“这能行吗?”
总觉得不靠谱的样子。
皇帝自信道:“朕当年便是凭这手段得到你母亲的。”
“哦!”太子在心里给皇帝的方法打了个叉。
一个白眼翻过去,被皇帝一拳捶在头顶:“欠揍的小子,滚滚滚,别在这儿给朕添堵。”
太子揉了揉发顶:“您还是留着这些手段哄母后去吧。”
此言一出,皇帝脸色一下子变了,仿佛从和蔼宽厚的长者,瞬间变得阴翳沉闷,像是瞬间被人挖了痛处般黑了脸。
看着太子已经走远的背影,皇帝长叹一声:“希望你不要像朕这般失败,连最爱的女人的心都捂不热,拢不回。”
气哄哄回到东宫,到了晚上,太子居然又不回来,文蕊珠直接让羽奴去啄他。
她本就一晚没睡,将羽奴派出去之后没多久自己便睡着了。
自从有羽奴陪伴,她已经许久不曾做过梦。
今日羽奴不在,她竟然久违的做梦了,梦中,太子殿下诚恳认错,她则是故意拿乔起范儿,梗着脖子不原谅他。
太子殿下使出百般花样,端茶倒水,捶腿捏肩,箜篌献艺,甚至还学那廉颇负荆请罪,他拿出自制的小鞭子,满脸红润,扭扭捏捏将鞭子递给文蕊珠的时候,文蕊珠被他那羞难自持强自镇定的纠结逗笑了。
“呵呵,呵呵呵呵……”她笑出声来。
太子站在床边,见她笑,他也跟着勾唇笑了,撩起她颊边一缕发丝,太子敛了满脸疲惫,用极其宠溺的口吻道:“做什么梦呢,笑得这般开心。”
他觉得文蕊珠才是真正没心没肺。
自己都不回来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羽奴,走开。”脸上痒痒的,文蕊珠下意识把脸上的东西挪开,骤然抓到一只手,霎那惊醒。
这一刻,她本该接过鞭子,然后狠狠地打他一顿出气,然而手里的鞭子骤然变成一只手,她吓了一跳。
睁开眼正看到太子殿下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又受到第二波惊吓:“你,你这个表情看着我,有什么阴谋?是不是想报复我!”
她自己心虚,一下子受不了太子这般含情脉脉的眼神,浑身汗毛立起,一幅受惊小兔子般惊慌。
昨天他还那般咄咄逼人的质问自己,自己还踩了他几脚呢,怎么一夜过去,像是换了个人。
还有殿下头顶那凌乱如鸟窝般的发,像极了被雷劈过。
“阴谋?报复?”太子顺着她的目光抬手,捋了捋并不能捋顺的乱发,紫金冠歪歪斜斜的像是被卡在鸟窝里:“珠儿说的是头发吗?”
文蕊珠想笑不敢笑,双手拎着云被遮住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来。
“孤没那么小气。”
“哼,那你过来做什么,你不是不想见我吗?现在我不想见你,你走吧。”被子缓缓遮住了眼,文蕊珠闷头在被子里说气话。
“东宫是我的,你这是鸠占鹊巢。”
“你要赶我走?”猛地掀开被子,文蕊珠带着哭腔的声音陡然拔高几度:“我怎么那么命苦,在娘家天天被欺负,好不容易嫁了人,在夫家也被夫君厌恶驱赶,呜呜呜……好!”
本也不怎么伤心,谁知一句话说完,伤心如潮,霎那将她淹没,哀怨凄楚的眸子泪水盈盈瞥了太子一眼:“我走,我这就走,我要回娘家,唔……”
她起身,被太子按住,文蕊珠最后一句朝门外大喊,要将碧桃和露唤来,却被太子堵住了嘴。
“唔唔唔!”放开我!
文蕊珠挣扎,太子殿下不松口,文蕊珠双手左支右绌终于腾出手来锤他心口,这一锤,便是用尽了全部力量。
她才没那么好糊弄呢,太子今日不把事情说清楚,别想与她亲热。
“嗯……”太子闷哼一声。
这声音极其痛苦,太子殿下像是被一瞬间抽去了所有的力量,软软倒在文蕊珠身上。
“你怎么了?我没用多大力气啊……你别装!”
将太子推开,太子殿下颤抖的更剧烈了。
“啊,血,你流血了……”文蕊珠惊叫出声,她看到了自己手心里的血,又看向太子心口,震惊道:“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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