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雪的话音刚落下,顾锦行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则消息,就见陈嬷嬷已经变了脸色,跳着脚骂起来:
“小娘养的就是上不得台面!一窝子黑心肠的东西!世子妃刚入门,也不知怎么就碍着了他们的眼,迫不及待就要下毒手!不行,此事老奴非得去告诉郡王妃不可!”
陈嬷嬷一边骂,一边拿起香囊与荷包就往外走。顾锦行本想要阻拦,却没来得及,只好看着陈嬷嬷出了涵光院直奔月华院。
她又想,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圣母,既然人家都蹦跶到了她面前,想要害她,那她也想看看郡王妃得知后,会如何处理!
月华院里,郡王妃听了陈嬷嬷的禀报,当即就怒了,“安嬷嬷,速去把孔氏给我叫来!”
安嬷嬷领命,很快就带着人去了翠微院。孔氏看见安嬷嬷等人气势汹汹而来,一阵恐慌,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嬷嬷,你们这是……”孔氏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迎着安嬷嬷问道。
安嬷嬷却不买她的面子,面无表情地说:“大少奶奶,郡王妃要见你,跟老奴走吧!”
孔氏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心地问道:“嬷嬷,不知母妃唤我何事?”
安嬷嬷仍然是面无表情,“郡王妃并未告诉老奴,大少奶奶亲自去一趟就知道了!”
孔氏只好强压下心里的恐慌,故作镇定道:“嬷嬷请稍等,容我换身衣裳就去。”
“大少奶奶还是快些,莫要让郡王妃久等!”安嬷嬷丝毫不留情面。
孔氏只好匆忙换了身衣裳,就随安嬷嬷去了月华院。她一进屋,刚要上前请安,就迎来了郡王妃的喝斥,“孔氏,跪下!”
孔氏一下就跪到了地上,但她心里不服气,仰着头问:“母妃,不知儿媳犯了何错?还请母妃明示!”
郡王妃冷笑一声,抓起手边的香囊和荷包就掷到她面前,“这些东西可是你在今晨敬茶时给世子妃的?”
孔氏看见落到面前的香囊与荷包,脸色就白了。但是她的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强作镇定道:“母妃,这香囊与荷包确实是我送给二弟妹的,为何会在母妃这里?难道有问题吗?”
郡王妃盯着她,目光里蓄满怒火:“锦行的身份与你不同,她是郡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你要唤她‘世子妃’。”
“是,儿媳记住了!”孔氏不情不愿地回答,脸上闪过一抹屈辱、不甘。
郡王妃没有错过她蕴蓄在眼里的忿恨,冷冷道:“孔氏,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拿用麝香液与红花汁浸泡过的布料做荷包香囊赠予世子妃,居心何在?!”
孔氏一听,脸色又白了一寸,慌乱地手足无措,却又不敢承认:“母妃,儿媳不知,儿媳冤枉……”
饶是如此,在场的所有人也能看出她的心虚。
郡王妃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唤道:“来人,把孔氏给我拉到院子里去,让她跪着,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起来!”
郡王妃的话音一落下,立刻出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不由分说就把孔氏往外拉。
“母妃……母妃……不是儿媳……儿媳冤枉……”孔氏挣扎着回头,郡王妃并不理会她,任由下人把她拖走。
孔氏被带下去后,郡王妃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看着陈嬷嬷说,“世子妃那里再增加几个人,你亲自去挑。另外,告诉世子,让他把府邸中的人再好生筛一遍,”
“是,老奴这就去办。”陈嬷嬷行了告退礼,出了月华院。
陈嬷嬷走后,安嬷嬷让屋子里面伺候的人全都退下,才看着郡王妃,小心地问:“王妃,您的意思是,大少奶奶送给世子妃的香囊与荷包,难不成是旁人动的手?”
郡王妃没有马上回答。她闭着眼,飞快地盘着手中的佛珠,半晌之后才说:“孔氏那蠢货,只怕是做了他人手中的刀。”
“那王妃可要追查此事?”
“查!都祸害到本妃的亲儿媳头上了,竟敢打郡王府嫡系子嗣的主意,焉能不查!”郡王妃的眼底涌着疾风骤雨。
如今,商郡王府中,除了世子商翟尚无子嗣,庶长子商焦有两嫡两庶四个孩子。商焦的嫡长子名商文博,年十岁;庶子商文铭年八岁;嫡次女商柔燕年七岁;庶女商柔沁三岁。
庶三子商作有一嫡两庶三个孩子。商作的庶长子商文弘年六岁,庶长女商柔晴五岁,嫡子商文怀三岁。
若说商焦、商作二人没有一些小心思是不可能的,但是郡王妃也知道,无论商焦还是孔氏,敢在顾锦行进门之前就谋算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二人都没有那样的脑子和心机。
缝制香囊与荷包的布料要提前放在麝香液与红花汁中浸泡。为了使药效持久有效,浸泡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至少要持续浸泡一两个月以上。
显然,有人不欲商郡王府有嫡系子嗣,在商翟和顾锦行被赐婚之后,就开始谋算布局了。
想到这里,商郡王妃再也坐不住了。她转头对安嬷嬷说:“你亲自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暗中彻查,不管查到什么,先报上来。记住,不要走露风声!”
“是!老奴回头就安排下去!”安嬷嬷一脸郑重之色。要知道,宋夏朝把嫡庶分得很清,一个家族的重担往往都落在嫡系子孙的肩上。所以嫡系子嗣简直就是家族的金疙搭。
祸害郡王府的嫡系子嗣,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严重程度不亚于仇杀!
“走吧,陪我再去一趟玉麟堂。此事非同儿戏,无论如何得知会王爷一声!”商郡王妃站起来,搭着安嬷嬷的手,踏出月华院。
玉麟堂内,商老太爷、商郡王和商翟议了一些朝堂和军中之事,刚结束话题,就见郡王妃又来了。
“父亲、王爷、翟儿,有件事我要同你们说,”郡王妃率先开口道。
父子三人看着她。于是,郡王妃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商翟听完,脸色就变了,周身溢出杀气。商老太爷朝他看了一眼,并未开口。
商郡王皱着眉头,“此事若是有心之人在翟儿定亲、被赐婚之后就开始图谋,背后主谋定非常人,所针对的只怕也是郡王府!”
“王爷,妾身也是这样在想,打算让安嬷嬷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暗中去查!先从翠微院那边查起!”
“你做得对!若是查出跟府里的人有牵连,找个由头秘密处决即可,先不要打草惊蛇!”商郡王果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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