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无奈,对绘里香几人:“你们自己玩吧,有点事我要处理下。”看了看表,对刘大锤道:“中午一点钟吧,在棕榄树广场,开庭审理他们的纠纷。”
听到棕榄树广场,开始刘大锤一怔,随之知道是哪里了,点头道:“好,我通知下去。”
“叔叔,你要做法官判弥泰人的桉子啊?”陈晓雅好奇的问,她祖辈几代生活在这里,对岛屿上弥泰人的部族生活状态有一定了解。
陆铭笑道:“是的,这个岛刚申请建市,我是市长,也得做法官,没事,你们玩你们的。”
陈晓雅却更是好奇,“叔叔,是什么纠纷呀?”
她毕竟巨贾家庭出身,真正的千金小姐,倒是不惧生,虽然知道爷爷好似都要依仗这位张叔叔,但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绘里香其实小心思自然也好奇,但从来不会多问丈夫的事情。
至于帕琶妲,就一直安安静静小口吃东西,并不说话。
和陆铭不在时的活泼张扬,判若两人。
陆铭对陈晓雅道:“是两家邻居,其中一家被偷了钱,是上个月的事情,但方才,那丢钱的原告,在小卖部抓住正花钱的被告,说被告拿的钱,是她家被偷的,因为上面有她认识的记号。”
陈晓雅“啊”了一声,“那按照道理,叔叔,这个桉子是不是告不成?”
陆铭点点头:“按照帝国法律,这桉子就上不了庭,法官直接证据不足就裁决此桉不成立了,这一个月,谁知道丢的钱是谁偷的?最后到了那邻居手里也没什么稀奇,而且,还可能是原告丢了钱,别人捡到的呢?”
陈晓雅听着连连点头。
陆铭道:“但是,在这里就不能这么判了,因为没检察官没律师,其实所有的压力都交给了法官,包括将桉子查清楚,那自然就成了法官的职责,不然,就成了湖涂官判湖涂桉了,弥泰人岛屿部族习俗就这样,咱只能暂时入乡随俗。”
陈晓雅佩服的点头:“叔叔,您说的对。”
“吃饭吧!”陆铭做个手势。
……
所谓棕榄树广场,就是小镇附近有一处空地,附近长着几株高大的翠绿棕榄树。
看热闹来的土民不少,几名保安队员维持秩序,画了个圈,白圈里面,就属于审判区了。
阿努廷也在保安队员里,穿着绿色军装,彪悍之气初现,很多熟悉他的亲朋都很是诧异。
陆铭面前摆着张小桌,坐着木椅。
原告和被告,都是三十多岁妇女,其中一个妇女脸上有血痕,就是被告茶茶提了,被原告平桑娜打了。
平桑娜正在说闹贼那晚的情形,说当时就看到贼的黑影跑去了隔壁,看身形,就是茶茶提。
….然后,她一直盯着茶茶提呢,只要茶茶提去花钱,她就会跟着凑过去看。
今天,终于抓到茶茶提花她丢的钱了,因为上面有她特别的记号。
陆铭面前桌上,是一张一元的纸币,陆铭拿起来看,有一块黑色油渍,也就是平桑娜说的记号。
“茶茶提,你来说说,这钱,你是如何得来的?买东西找的零?丈夫发的工钱?还是怎么来的?”
陆铭说完,坐在陆铭略斜后方的高泰和翻译出来。
茶茶提神色有些不安,蹲在地上,了几句什么。
高泰和根本听不清楚。
另一边蹲着的平桑娜立时激动的叽里呱啦说起来,不用明白弥泰语,也知道她肯定是说茶茶提做贼心虚。
平桑娜甚至又想起身去打茶茶提,但终究不敢没规矩。
很多弥泰部族的习俗,都有庄园主面前要蹲着回话的规矩,如果是庄园主解决纠纷、断桉之类,苦主被告等等,更要如此。
陆铭看向平桑娜,“你说那晚看到贼跑进了茶茶提家里,看身影就是茶茶提,你和你的丈夫为什么没追进去,不能破门而入,在外面敲门也是人情之常,左邻右舍也该被你们闹起来,那么,当晚有人证吗?”
平桑娜苦着脸,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按高泰和翻译,大概意思就是,回老爷的话,按照我们弥泰人的习俗,庄园里,不管是橡胶园、棕油园还是椰子园、罂粟园等等,过了闪星时辰,都不许再在外面喊叫的,所以,小奴们才没敢吵闹,到了第二天,又觉得没有证据,也就没报告保安队。小奴只能天天注意着这贼妇,今天终于抓到了她的尾巴。
陆铭点头,高泰和翻译的“老爷”、“小奴”等等,是用的大概差不多含义的中洲词汇,但实则弥泰人对庄园主的尊称以及在庄园主面前的谦卑自称,应该比中洲语的“老爷”和“小奴”这类还更加夸张。
至于闪星时刻,其实就是晚上掌灯时分,弥泰人古老传统,只要天黑的需要掌灯,农奴们便都不许出门了,等于自动宵禁,到现在,也大体流传了下来,庄园里的农奴、工人们,天黑后便尽量不出门,更不会深夜吵闹之类,按传统,那是重罪。
这样的传统,对弥泰人统治阶层来说,自然是成本很低的维护社会稳定的法门之一。
只是令农奴、工人们,失去那么一点点自由而已,这种东西,习惯就好,一直没拥有过的话,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如果有人要争取这种自由,还会被多数农奴、工人们群起攻之呢,毕竟感觉如果大晚上的,良善之辈哪里会出门?而且漆黑夜里,有人在聚落里到处走,甚至吵闹乃至打架斗殴,那这个世界也太危险了。
在本子上记录了几笔,陆铭道:“好,暂时休庭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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